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275)
一点子短处都叫人拿不着。
不期而遇(三)
私底下有恨毒他的,骂伶人、骂低|贱、骂阴沟老鼠长不成龙凤、骂僧道命无后,早晚下地狱。
诅咒什么的都有。
纪瑄……好像从来没在乎过。
每每在宴会上,鲁西望会尤其注意这位天官,想要巴结,却寻不着机会。
可纪瑄孑然一身。
对这个世界,仿佛没什么可留恋的。
有时候,鲁西望会见他盯着廊檐的风铃发呆。
面上没什么表情。
眼瞳就像黑色的琉璃。阳光能透进去,但再也出不来。
他将曾经的纪府推平成废墟,却又在隔壁买了大片的房屋土地,内里打通了,改建成纪府的模样。
人人都在猜,他这是向皇上表忠心,要推倒旧的,重立新的。
可很奇怪。纪府的废墟,他不让旁人去。
叫人围了起来。
听说夜里头,总有鬼影缭绕的,简直成了西京有名的鬼地儿了。
也有人说,是他请了神仙道士,布置风水,要镇压纪府的亡魂,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不得来找他寻仇。
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
都是议论他疯。
鲁西望却感叹,纪瑄真是心冷啊。
否则眼皮底下长大的妹妹,形影不离的,从没亏待了他,听说早些年,有看不起他欺负他的小侯爷小公爷,相府小姐还站出来,总维护他,怎么就能下这么狠的手?
权|欲|熏|心。
混|官|场的鲁西望还比普通人更能理解,仍旧觉得纪瑄太狠。
对旁人、对自己都太狠。
想了这许多,鲁西望换了药,就等小厮回禀来。他取巧,教过了小厮,没说就是纪瑄妹妹,只说是个相似之人。
成了,他能在纪瑄那卖个好;不成,也不亏什么。
纪瑄暗查这么多年,都在找妹妹的下落。
不就是怕万一妹妹没死,找他报复吗?
七年了都没找着,肯定失败过无数次。不多他鲁西望误报这一回。
*
纪筝送走鲁西望的夫人,关门谢客。
回屋补觉。
换旁的人,挨上鲁夫人这种,八字没一撇就膈应人的,好像她家相公多宝贝人人要抢一样,早气得七窍生烟了。
纪筝只气没觉睡。
所以便去睡觉。
她不在乎鲁夫人,自不想浪费心力在不在乎的人身上。
纪筝补了会儿觉,那伽提着早点回来,开门她听见,只懒得起。
那伽知她来癸水总疲乏,要多睡会儿。顺手把早点搁在灶上的陶罐里,上头封好保温。自己躺倒在地铺上,明明乏得很,根本就睡不着。
计较再三,才起身去推纪筝,“醒醒。年山回信了。”
纪筝鲤鱼打挺翻身坐起,“他们怎么样?”
那伽将年山信件递给纪筝。
信上字写得稚嫩,却有了自己的风骨,是小埋代笔所写。按信的内容,邱老头是口述让小埋一道写了。
看完,纪筝呼吸一断,差点背过气去。
“今天来的?”
那伽脸色凝重,“今早刚送到。”
“那便是咱们刚在西京落脚时,就有人去年山查了。”
信中讲,有官兵到年山,打问她的事。
问她是不是姓纪,是不是有烧伤,又是哪年哪月到的年山墓园,身边可有可疑之人。
到后头,有些逼问的意味。
平时对邱老头多有照拂的黄家,非但没有从中斡旋,这回反而作壁上观。
纪筝能理解。
鲁西望在宴席上说漏嘴,让纪瑄和黎徜柏同时起疑。
这支去年山调查的官兵,说不准是二哥还是大哥所派,又或者两边都出了人。
总之年山的邱老头和小埋,成了重点监视对象。
他们寄信都费了一番波折,转投给他人,帮忙寄送,免得官兵依循信件找着了纪筝他们。
“我们得换地方了。”纪筝认清现实。
民不与兵斗,官兵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那伽“嗯”了声,“你歇着,我来收拾行李。”
他动作很快,打包出简易的两个包袱,又替纪筝穿好外衣,戴好幕离,携手出逃。
行至门口,有人拍门,却是隔壁鲁西望家的婆子。
来唠闲话。
纪筝和那伽对视一眼,没办法,退回屋内,将行李放至角落,一同出去应付婆子。
那婆子唠嗑半天,不满纪筝只放板凳,同她在门口聊天。不请她进屋。
又拉着那伽的手,夸了好多遍俊俏相配,那伽装着柔弱,话语很少。
眼看日上三竿,嘴巴都说干了,婆子还没要走的意思。纪筝猛地意识到什么。
“您身上的伤,如何了?”
婆子脸一白,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筝了然,一个与主家吵完挨了板子的婆子,不在家休养,非到她这来闲侃,不顾自己的身体就罢了,难道也不看主家的脸色吗?
她嚯地起身,“我肚子痛,先走了。”
那伽跟上,“我去给你熬红糖水。”
红糖水是早熬好,早上纪筝就喝过的,两人一个眼神交汇,就知道是借口。
纪筝去的也根本不是净房的方向。
回到房内,提了行李。两人声响都没发出什么,悄悄地推开了窗棱,便往外翻出去,绕着院屋走半圈。
正瞧见婆子还在门口擦汗擦脸呢,巴巴地等他俩回来。时不时又往鲁西望正院里探头,和门边的小厮打眼色。
果真有诈。
纪筝和那伽趁着她背头的功夫,拣小路走了。
暂时想着先往西京城内去,鱼龙混杂,很好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