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3)
从香喷喷的零嘴吃食,到大片茂盛的芭蕉树,甚至捕鼠夹驱蚊草,无所不有。
小埋看得眼馋,伏在一笼奶兔前,看得目不转睛。
奶兔手掌大小,蜷缩起来好像白汤圆,粉白的小耳朵随风轻轻颤动。
好想要……好可爱。
纪筝问起兔贩子价钱。
一听,不由咋舌。
旁边的大娘还拖着自己胡闹的孙子,远离兔子们,“这都是病兔儿,喂了药的,买回去活不了几日的。”
孙子胡搅蛮缠,哇哇大哭。
小埋揪揪纪筝的衣摆,“阿姐,我们走吧。”
小埋垂着脑袋,把失望的表情藏起来,头上好像有团乌云盘旋。
纪筝心里闷闷的。
“小埋,如果买了小兔子,几天后病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呢。”
小埋回:“会啊。”
“但是就算只活三天,小兔子和我,每天都开心呀。”
“而且,我会好好照顾它的。不会让它病死的。”
纪筝恍然大悟。好吧。
刚才她在摊上听见过那些兔子的私语。
似乎摊贩也偷工减料,今天给这几只喂点药,明天那几只,说不定能救下一只“漏网之兔”。
纪筝背起小埋,匆匆跑回兔子摊。
“老板,给我留一只。”
奶兔笼里,兔子成团挤在一起。
叽叽喳喳的兔言兔语,又涌入纪筝耳朵里。
【选我】
【这个人好丑,啊别选我】
【兔子肉不好吃,不要吃我】
纪筝:这麻辣兔头我今天非吃不可了。
捞尸
纪筝扛着背篓,背篓里装着小埋,小埋脑袋上顶着奶兔。
一行挤出集市熙熙攘攘的人群。
小埋揉着小兔的头,冥思苦想,该给小兔起什么名儿。
而纪筝亦在苦恼。
兜里空空,又该去哪找进项。
纪筝走到静河镇西边的棺材纸钱铺,请柜上的伙计代为传话,找他们掌柜的。
老许擦着汗从后院而出,汗巾上还有污渍,就知道方才必定在后院逗弄孙子孙女了。
他和邱老头有很多年的情谊。
毕竟同属阴门行当。
捞尸、守灵、入殓、扎纸,都是捞偏门的行当,赚的都不是活人的钱。
纪筝厚着脸皮,来问老许这边有没有什么活儿。
老许自从得了对龙凤胎孙子孙女,怕害到亲眷,就金盆洗手了。
他多是牵线,很少亲自上阵。
经这一问,老许朝纪筝比了个手势。
“纪丫头。江湖救急。”
纪筝:“捞尸?”
鬼月七月里捞尸,那可是阴门人都忌讳的事。
鬼节月,阴气重,兼鬼门大开,禁制的力量弱,很容易出事。
“纪丫头,我知道你为难,但人家开的价……”老许又比了个数,“是这个。”
纪筝眨巴眼。
二两二钱?什么豪绅?
“我接。”
纪筝还是为五斗米折腰。
师父说过的,道士也要吃饭,没钱就得啃松针。
她是俗人,家里有老有小,要养家的。
一切从心而活。
就这么安慰着自己,纪筝在仲秋的寒风里,走向温江。
这次打捞的是一具年轻男尸,名为赵英。是静河镇上钱记杂货铺的伙计,专门替店里驱车送货。
也不知怎地。大冷天,想不开,跳了温江。
还好有人瞧见,发现算早的。
捞尸的酬资,便是杂货铺的钱掌柜出。
纪筝接单前,还和老许说悄悄话,“钱掌柜,这么大方?”
老许讳莫如深,“捞完这单,咱就不管了。”
温江。
小埋抱着奶兔,乖乖蹲在竹筐里等纪筝。有路人见她可爱,递糖与她吃,小埋把头一扭,斩钉截铁,“我不要。”
话事人老许立在江边,看着纪筝下水。
仲秋时分,温江可一点也不温暖。温江水刺骨地冰冷。
纪筝下水,不禁一哆嗦。但复又安心起来。
从火场里侥幸活下来,水,是她的安全感来源。
纪筝伸手在水底捞了许久,又时不时潜水探察,一块一块排查,最后锁定了尸体的位置。
纪筝游过去,朝岸上挥手示意。
老许松了口气,招呼身边的伙计们,“来,接人回家了。”
这是委婉的说法。
水鬼的怨气很重。赵英这小伙子跳江自尽,头七都没过,要是说破了他已“死”,怕是要回魂!
老许正擦汗,准备接应纪筝。
眼神一晃,河里那道黑衣身影,猛地一沉,激起一阵水花。
仿佛被什么拽进了江里。
“祖师爷诶,出事了!”
老许顾不得,“拉人!”
一声令下,伙计们登时齐拉麻绳,试图把那端的纪筝拉上岸。
可拉了个空。
系在纪筝腰上的麻绳,不知何时断了。
老许急了眼,他跟邱老头多少年的交情,互相帮衬,哪能让邱老头家的人没了?
当即自己脱了衣服,摩搓手脚,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冲向纪筝。
而身处江心的纪筝,感到脚踝被什么握紧了,自己被拽下水去。
咕嘟咕嘟,呛水在即。昏暗的水下,她努力睁开眼……
抓住她脚踝的,是尸体的手。
唉。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指望着这一票赚到,给小埋买个牛车代步。
这孩子嘴上不说,哪回来静河镇不是玩得蹦高,梦里都是笑着的。
纪筝暗叹,这回时运不济,保不齐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