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42)
纪筝和崔惊樾找过去。
宁家的铺子处于街道尽头,光照不足。
立在铺子前,就感到穿堂风呼呼地刮来。
撞到铺子门上,又往上呼啸而走。
穿堂煞。
纪筝看着这种风水都头疼。
油漆桌凳店,平日里没甚生意上门。
一楼大堂里摆满了各种木材的桌椅凳。上好了油亮的油漆。
桌椅无声,角落里的已蒙尘。
纪筝步入其中,有种错觉,铺子内好像是另一个阴冷的新世界。
宁家这铺子,瞧着是前店后坊的格局。
后面还有客堂,第一进客堂还能看得到“诚信为本”的牌匾。中间由天井隔开,左右还有厢房。
纪筝估摸着。最后面当是院子,专门给桌凳上漆的地方。
崔惊樾四处寻找着通报的伙计。
他擅长与人打交道,与伙计搭上话,表明来意。
但闻后方传来一声花瓶脆响。
随之哗啦啦都是砸东西的声音。
出事了。
纪筝不顾上寒暄,穿过两进客堂,冲向声音传来的东厢房。
她推门而入。
正撞见宁姝和苏婴搂作一团。
宁姝抻着手臂抱住苏婴,而苏婴极力挣扎,一双丹凤眼满目漆黑,她见什么就砸烂什么。愤怒至极。
不多时的功夫,杯盘茶碗都砸在纪筝脚边。
糕点滚落在毯子上,碎屑散了一地。
宁姝边哭边劝:“阿婴,你冷静一点。忍忍就过去了。”
苏婴眼睛一会全黑,一会恢复正常。喉咙里发出兽类般的低吼。
“贱|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
“肥猪也配和我抢男人?”
“滚滚滚滚,你别过来。你死了。我还要活……呜哇……我不想死啊。”
她钗环散乱,完全失了平日的精致。口中胡言乱语,似有所指,仔细一听又没什么道理。
崔惊樾看在眼里,愁在脸上。
他冲纪筝摇摇头,“太晚了。”
苏婴中降头已经很久了。
此时发作,眉心的黑线,颜色深到肉眼可见。
他也没有把握完全解除。
“试试吧。”纪筝上前,快准狠捏住在苏婴颈侧,几息后,苏婴应声倒地。
此处的穴位也能致人晕倒,而且不同于劈后颈。
捏这个穴位,不容易留下后遗症。
宁姝满头大汗,猛松一口气,瘫坐在地。
她拉住苏婴已经用了天大的力气了。
要不是纪筝和崔惊樾赶到,宁姝还不知怎么收场。
门外宁家伙计也是吓得上下牙齿打战。
崔惊樾想叫他去拿水碗来,伙计倒退好几步,连滚带爬地跑了,口中叫“见鬼了”。
崔惊樾无奈,只能自己去找家伙什。
而纪筝留在东厢房。
和宁姝合力把苏婴拖到床榻上后。
“多谢纪姑娘,要不是你来,我……”
纪筝:“我不是来帮忙的。”
又来了。
那冷静到让宁姝胆寒的语气。
纪筝盯着她,“我是来问问,你为什么要对我下降头的。”
宁姝闻言,面色煞白,整个人退到床角,抖成了筛子。
纪筝轻轻将手搭在她手背,止住了宁姝的发抖。
“真是你啊。”
宁姝抖得更厉害,眼珠子死死瞪着纪筝,就像临死前的死囚,僵视着举起砍刀的刽子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宁姝捂住嘴,无助的眼泪哗哗直流。
“是盗青,盗青说你身上有很干净的炁……死了能被他炼成……”
“小师姐——”
崔惊樾端着碗斜身进来了。
碗里有水,地上又是糕点和瓷器碎片。
崔惊樾是斜身高举水碗进来的。
不期他这一打断宁姝的主动交代。
宁姝死死闭紧嘴巴,再不肯多透漏一个字。
屋内气氛紧张,似乎冲突将一触即发。
崔惊樾不是笨人。
他的眼神冷下来,“是你想害小师姐。等会同你算账。”
他推开宁姝,将碗放在床边的高脚凳上。
竖起两指,崔惊樾念起圆光咒。
水底青龙开始吸水。
宁姝傻傻瞅着,骤然意识到什么。
在青龙完全吸干茶水前,宁姝不知哪来的力气,伸直双臂,用力推了一把崔惊樾。
“不能解!”
崔惊樾差点栽下|床。
纪筝施展太极身法,四两拨千斤,锁住宁姝关节,顺手抽起床帘帷幔。
炁流推动。
好似包粽子,宁姝以背手在后的姿势,被层层而来的床幔,裹了个严严实实。
只剩个头露在外头。
“不能解!”宁姝双目圆睁,少见地硬气。
纪筝:“你就这么恨她?想让她死?”
“不是的。”宁姝又流下一行泪来,“阿婴会好的。疯完就会好的。之前也是。”
纪筝睨了眼崔惊樾。
崔惊樾立刻清醒。多年的师姐血脉压制,可是实打实刻在骨子里了。
他主动解释,“降头术的发作,随次数会严重,到死为止。”
“苏婴中的,是疯癫降。”
刚开始中降时,与常人无异,只是脾气慢慢增长。
时日越长,为人越寡恩刻薄,一点小事都能惹起不快。
疯癫降到头,就会见谁都不顺眼,充满攻击性。攻击自己,攻击旁人,见血丧命,不死不休。
今天他们若是来晚了。
或许宁姝已经是苏婴的“瓶下魂”了。
纪筝告知崔惊樾,“解。”
宁姝高喊:“不能解!”
新一轮争执又要重复。
崔惊樾加快速度,圆光术已经被引导至苏婴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