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43)
宁姝霍然跳起,拿头去撞崔惊樾,“不能解,阿婴身上有两种降头!”
崔惊樾愣是吃了肋间这波“铁头功”。手下不乱。
苏婴额头的黑线,迎光而解。
“你胡说什么,她体内,只有一种疯癫降啊。”
崔惊樾埋怨道。
他捂着肋间倒吸凉气。宁姝身材健壮,这一撞,崔惊樾确实是吃痛。
宁姝目瞪口呆,“一种?怎么会只有一种呢。”
那天在百花楼边的巷子里。
盗青明明告诉她。
他会再给苏婴下一种锁魂降,两种降头相互制衡。苏婴就可以保住性命。
两种降头缺一不可。
当时,宁姝还听话地奉上了自己的血肉、指甲、头发。
她被利用了吗……
不,不对,她给的是纪筝的,不是自己的啊。
那这个她献出自己血肉的记忆,从而何来?
头好痛。
好像忘记了什么。
恰在此时。
“阿婴,阿婴你在吗?”
完全陌生的男音响了起来。
厢房外的廊道上,传来了试探的脚步声。
柔软的布鞋踏在坚实的地面上。
脚步很轻,直到他到门口。
在他出声之前,纪筝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这人的身法……
那人立在门口,望着门内的狼狈景象。
他皮肤白净细腻,五官柔和,柔软的长发系在侧边编成麻花辫,即便是惊诧的表情,都令人生出亲近感。
好像久等在家的相公,刚刚洗手做完羹汤。
如果,忽略他那双眼睛的话。
那双桃花眼,已经完全没有了眼白。
小埋上学
宁家油漆桌凳铺。后院,东厢房。
宁姝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的眼睛。
没有眼白,也没有眼珠。
只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
宁姝意识到了什么,痛苦出声:“周郎?”
而所谓的周郎,却充耳不闻。
像个看不见活人的瞎子。
依旧在摸索,“阿婴?阿婴你在吗?”
他摸索很久,来到床榻前,握住了苏婴的手。
脸上,绽开一个安心的微笑。
“找到你了,阿婴。”
那双桃花眼里,黑色褪去,慢慢出现了正常的黑眼珠和眼白。
纪筝和崔惊樾对着眼神。
周郎。
他头顶的黑炁,已经浓郁到极致。
崔惊樾惊道:“是他给苏婴下降头的。”
因此破除降头术后,他自己被反噬了。
出现了眼部的完全变黑。
“怎么会……”
宁姝的目光游移,周郎怎么会给苏婴下降头?
乱了,全乱了。
好像……要想起什么了。
头痛,好痛。
纪筝看着这场暗恋到降头的闹剧,耐心近乎告罄。
周郎给苏婴下了疯癫降。
他是为了钱,为了爱,还是为了别的。
这些,他们都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当夜。
被疯癫降反噬的周郎,捅了自己几十刀,从静河镇最高的飞羽阁,一跃而下。
而周郎的爱人苏婴,与最好的密友宁姝。
一刀两断。
那时的宁姝,被苏婴狠狠推开。
撞倒了院子里给桌凳用的红漆桶。
宁姝身上沾满红漆,黏|腻而狼狈。
她一直在哭,流下的眼泪也被染成了红色。
那一刻,她恍然发觉自己真笨。
她是喜欢周郎。但周郎和阿婴在一起,她却从没想过要把阿婴如何。
就是犯蠢下情降,也只是对周郎。不是对阿婴。
尽管一点效用都没有。
当她看到周郎和阿婴在一处。
心底那种疯狂涌起的酸涩。
最大的来源——是怕阿婴不要她了啊。
有种友谊,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阿婴会退出她的生活,这才是她最最恐惧的。
“阿婴,我是卑劣。”
“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啊。”
滴答、滴答、滴答。
红色液体滴落,没有人再听宁姝的肺腑之言了。
……
苏婴给纪筝道歉。
还特意许诺,纪筝若相出别的新奇吃食,苏氏酒楼可以再买断她的。
这是有意结交了。
毕竟是救命之恩,苏婴还是知道轻重的。
纪筝答应了。
劳有所得,合情合理。
而且,托苏婴的门道,小埋有人引荐,可以进女学上学了。
纪筝把消息带回墓园。
小埋乐得蹦天高。
为着小埋上学,一家人热火朝天地就准备起来了。
小埋衣服破旧,鞋子也磨损严重,因她平时跑动太厉害。翻箱倒柜也没找出像样的衣裳。
纪筝就带着她去买现成的。
置办一身新行头。
不仅是衣裳。
小埋的行李也很可爱。
竹编的衣箱箧,纸笔全新,笔杆上还描了三朵花,各不相同。
这是小埋要求的,她一朵、阿姐画一朵、邱老头画一朵。这就是他们家的笔了。
纪筝和邱老头乐不可支,极力配合。
小埋的包袱上挂亮晶晶的东西。纪筝找不到,只能揪来那伽,放了清水和三颗星星到小埋的罐子里。
还告诉小埋,若是有人问,就说是戏班里的戏法。可不能说是真的星星。
“知道了,阿姐。啰嗦。”小埋插腰,“我看着有那么傻嘛。”
亮晶晶完了,还要香香。
纪筝答应她晚些再买。小埋不无遗憾。
最可怕的是,小埋要染指甲。
“我看那些来祭拜的姐姐们,来墓园都染指甲啊,用豆蔻花汁水嘛,我听见她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