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421)
“这又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定有代价。等收拾了凤主,要是我活着,咱们一起修行,想办法为你重塑金身,杀回灵界,我帮你出出气。”
“要是我死了,那你要记得在地府寻我的下一世,早点来接我,一起修炼,知道吗?”
“来晚了,我要生气的。”
她勾住他的肩膀,使了使劲,有点打闹的意思。
可紫衣少年,哽得说不出话。
奔涌而来的泪意,只能靠他死死咬住舌尖来抵挡。
他突然觉得,凡人脆弱也挺好的。痛苦可以对抗另一种痛苦。
“嗯,我会早点来接你。”
可是没有下一世了。
纪筝,我们没有……下……
少年十指紧扣住她的手。语气恢复了平静,“你想得……这么通透吗?”
纪筝松开手,拍拍他的额头,“嗯,我早就想好了。地府有人,怕什么?”
新婚后的蜜月期,不过短短半月。
纪筝就迎来了凤主迎娶她的盛大仪仗,宝马香车,仆从无数,兵士的盔甲一副迭一副,摩肩接踵,浩浩荡荡。
凤主的仪仗,被拦在了冤鬼路。
名为纪筝要求,她要凤主孤身一人,来小院接她。
凤主不是傻子,可好几百年的美梦要成真,还是那股热情驱动他孤身长入。
再怎么说,这都是在地府地界上。
一来,他带兵迎娶新妇,驱兵直入,有攻打地府之嫌;二来,他和妹妹,都帮地府抓捕鬼怪,地府算个中立地带,不会对任何一方出手。
所以,危险性不算太高。
陷在蛛网里的蝴蝶,等着蜘蛛慢慢靠近,蝴蝶最后的扑腾,他很期待。
反正,对结果,没什么影响。
她要么嫁,要么死。
死了,他就开启下一世,把这些烦人的小师弟、二哥全部从下一世的命簿上抹除掉。
凤主黎徜柏,从容地走进了小院。
他肩膀上停着一只大雁,被迷魂术控制着乖乖不动。
纪筝在窗下,正在对镜抿最后一口胭脂,身着精致血嫁衣,连盖头都未曾盖。听见动静,她斜过眼,看见黎徜柏穿着可笑的新郎红衣,头戴宝冠,极其郑重。
她的视线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圈,简评,“真丑。”
黎徜柏冷哼一声,“嘴硬,我喜欢。”
纪筝盯了他肩头那只大雁一会儿,默默无言。
新郎将牵巾递与新娘。纪筝接过,牵巾上绾好的同心结,自然地垂落,相隔在两人之间。
新娘起身时,身后沉默的紫衣少年,亦跟了上来。只是在她果断接过牵巾时,少年垂下头,眸光晦暗。
黎徜柏心头爽快,玩味道:“妹妹,娶你,还要带个好弟弟来?”
纪筝波澜不惊,“送嫁的,不行么。”
她扯了扯牵巾,“走吧。”
黎徜柏被她催了,不恼反喜。笑着跟上。
没什么,无非就是她和她的小师弟搞出些什么动静,道术上的小动作,他应付得来。
唯一能杀死他的五雷法,确实需要忌惮几分,不过,他凤族浴火重生,五雷法还真不足为惧。
新人走过,一路红毯鲜花铺路,死气满满的地府都充满了热闹的气息。
黑白灰的单调色里,撞入了鲜花的五颜六色。
路边徘徊的野小鬼,开心得从忘川河里爬出来,偷偷扒拉走几片花瓣。
下一秒,新郎的脚踩了过去,小鬼的手骨,咔嚓碎裂。
新郎并无半点犹豫。
牵巾却落在身后。
要不是黎徜柏反应快,那象征牵红线的牵巾,只怕当场就能扯断。
是纪筝,她停在了半路。
她弯腰去扶那小鬼,身后少年知晓她意,抢先一步扶起了孩子,手掌缓缓划过小鬼手部,鬼炁涌入,骨骼在黑炁中修复好了。
那伽这才牵着小鬼,带到纪筝跟前。
纪筝弯着腰,安抚了小鬼几句,想送它点什么。还是那伽从衣襟里摸出一把喜糖,糖纸皱巴巴的,是他和纪筝成亲那日的糖果了。小鬼揣在怀里,快乐地跑开了。
纪筝温和笑道:“离了你,我真不知怎么办。那伽。”
夸张之语,明晃晃的撒娇。
少年却像被道袍绊了一下,身形一晃,差点站不稳。
“你离了谁,都会过得很好。”
纪筝没有责怪他不解风情。而是跟上黎徜柏。
黎徜柏看着那远去小鬼手里的喜糖,嘴角嘲讽一笑,先前那些喜色,通通消失不见,化作讥诮冷意。
这一条红毯路,因新人走得都不情愿,变得更加漫长。
憋了片刻,黎徜柏道:“我可不记得,咱们的喜糖,长那样。”
纪筝装傻,“娘家备的。”
把黎徜柏那些未出口的疑心,即将爆发的控制欲都堵了回去。
黎徜柏只能腹诽,怕不是已经嫁了一回了?
他落在“陪嫁少年”身上的目光,寒凉起来。
或许,不用等太久,他现在就想动手。
让她好师弟的血,洒满香车,真是期待妹妹的表情。
眼看着他们离泰山之门的位置,越来越靠近,纪筝再次放慢了脚步,瞥了黎徜柏一眼,凉凉道:“大哥,你的头发……好像变色了啊。”
无论是肩头的大雁,还是造型华丽的宝冠,无不在欲盖弥彰,掩饰这一点。
凤主的张扬赤色短发,后剃发附着在脖子上,脖子肌理分明,
那一块后剃发,已经发黑,黑色一点点侵袭,吞噬红色。
她没记错的话,月迷津悬崖上,凤主真身,是赤凤。
赤凤转黑,是走火入魔自取灭亡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