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朝乡下女进城后(80)
良种都是要挑选的,剩下来的稻米, 好的贵族才会拿去吃, 不太好的就会分给佃农。但这些经过二十多年代代筛选的稻种, 即使不是地里最好的那一批,也比寻常的稻种好太多。
杜容和听了后,暂时也想没去曹家的地。
他说:“我先去看看其他种了京西稻的旗人之家,他们的佃农愿不愿意把粮种卖出来。实在不行咱们再去曹家。”
曹家实在是,太闪亮了,闪亮到他都不太想轻易去碰触。
楚韵知道他在京里过得不容易, 在文化圈碰了不少冷钉子,听他这么说也没反驳, 还想着,干脆让他去碰一碰好了。
什么人可以求,什么人求不了。这样的事,她比他更清楚。
这时草木茂盛,路两边有许多会割破人肌肤的杂草,水里还会有吸血虫。
临走前,楚韵给他用小包装了一些淡盐水和防蚊虫的药。
杜容和背着小包,心里暖暖:“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回来给你带。”
楚韵转眼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很有少女情怀地笑:“碰到你衣角的东西带给我好了。”
这个要求很古怪。
杜容和有点害怕,碰见他衣角的不就是他的马吗?撇过马不谈,碰到的是人的手,猫的尾巴,狗的脚丫子,这可怎么办?
杜容和觉得楚韵是在存心为难自己,他慢慢想着,领着自己的红枣马走出胡同,一扬马鞭归心似箭地奔向了郊外。
京城郊外有些湖泊水田,里边停了许多肥硕的野鸭,羽毛都很油亮。杜容和就在路上停下来,用弹弓打了几只,看能不让鸭子ῳ*Ɩ 吃痛扑棱着飞到自己衣服上。
鸭子当然不会朝他飞。
杜容和没办法,就跑过去把还有一口气的鸭子捡回来,用尾巴碰碰衣角,趁着没死把尾羽拔下来,生拔的羽毛会因恐惧张开而变得更美丽。
他把这些美丽的尾羽放在箭筒里,打算拿回去给楚韵做毽子玩,还打了遍腹稿,要是问起来就说是鸭子主动的。
光屁股鸭子生得不肥,杜容和没要,直接往地上一丢。
路两边的草荡里,就有许多黑黢黢衣衫褴褛的小孩儿跑出来,畏手畏脚地想捡。
幼时杜容和对这些脏兮兮的乡下人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他甚至会产生一些可怕的念头——要是没有这些像虫子一样很脏的人多好。
他们会乱屙屎,把漂亮挺阔的大城弄得脏兮兮的。
到他慢慢长大,成了沈四爷眼里的“虫子”后,杜容和的感觉才逐渐改变。
他看着这些人,耳边就响起楚韵说:“你想做人,为什么不做些对民生有益的事呢?”
在楚韵的眼里,这些脏兮兮的人是民,对他们好,才是臣,才是“人”而不是“奴才”。
杜容和人生头一回,从马上下来,把鸭子捡起来递过去,问这几个小孩:“你们要拿回去吗?”
这些小孩子都被窄袖口的太爷们吓怕了,这时一个护住一个,又不敢不回话。
还是最大的那个姑娘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说:“回太爷的话,我们想拿,可以吗?”
杜容和一看这五六个小孩儿,怕他们分不完,还又打了几只野鸭,问他们,在大太阳底下在草里钻着做什么。
那个姑娘就说:“我姥姥病了没钱看,我爹说要砸锅卖铁给姥姥治病,但那样我和妹妹就不能留在家里,我听村里的大夫说,吃肉能让姥姥好一些,就和弟弟妹妹一起过来打鸭子。”
鸭子灵巧,他们打了几天连根毛都没打着。
大家很羡慕杜容和,他不仅有鸭,还有鸭毛。
杜容和把鸭子分下去,心里酸酸的,这个小女孩在他眼里变成了七八岁的楚韵。
小楚姑娘幼时想必过的就是这种战战兢兢,食不果腹的日子,以至于她有了很多钱后,还会为自己的一点点贪恋愤怒。
小孩子接了鸭子,都欢天喜地的,几个人又钻进草堆。
这个时候一朵淡黄色的野花落在了杜容和的衣角上,他忍不住呀了一声,轻轻地捡起了这朵花。
一群孩子看他喜欢这个,赶紧手忙脚乱地摘了很多野花,一起分工又快又好地编了一个漂亮、洁白的花环,杜容和的那朵淡黄色的小花被一个手巧的小姑娘编在正中间。
他们顶着满身包,把花递过来说:“哥哥,我以为骑马的都是坏蛋呢。”
杜容和接过花放在马儿身上,蹲下来把蚊虫药递给最大的那个孩子,笑:“以后还是要把骑马的当成坏蛋。”
大家点点头,就问这个坏蛋是来干什么的,听他说是来买种子,几个小孩儿眼睛一亮,说:“我们家种的就是贡稻啊,我带你回去问问我爹。”
几个小孩子抬着五六只野鸭,手里戴着花,大喇喇地把一个梳着长马尾,穿着白衣裳的旗人带到了乡里。
乡人跟猛虎进村似的,瞅着他是窄袖口,大老远就跑得远远的。
那个小姑娘把哆嗦的父母叫过来,跟他们说鸭子是杜容和送的,有话想问他们。
姑娘爹才忍着怕叫他躲躲太阳,至于姑娘的大哥,已经哭着跑去叫里正了。
杜容和趁机问他们卖不卖京西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