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朝乡下女进城后(89)
杜容和对老娘的糊涂心知肚明, 马上就明白这是爹的意思,他就摇头说:“不行的娘, 儿子已经跟李二少爷说过要种在哪里了。”
对于李家,他们自然是遵守承诺为好。
杜老爷这才没说话,但杜容和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作为一个不太受宠爱的小儿子,他在家庭上也很敏锐,能够很容易就知道父母是为了谁做的事。
二姐是姑娘,他不跟姐妹争这个,但为什么在他和窝囊废大哥之间,父母兄弟总是都更爱大哥?
是他做得不够好吗?
杜容和嘴里有些发苦,转身回来时,他就看到楚韵在屋子里跟妯娌说话。
闵氏因为楚韵出游受了连累,尽管也获得了跟丈夫出行的机会,但她对这个惹了事的小弟妹依然没有多少好脸色,说她:“抛头露面的不是旗人媳妇的本分,咱们家里十辈子也没出过一个泥腿子,挑种子也还算了,做什么还要想亲自去种?”
楚韵对大嫂的责难连头都不抬,一直呜呜点头,闷头做事。
杜容和进门后,闵氏就起身走了,她性子泼辣,骨子里实际比魏佳氏还传统,小叔子大伯子都轻易不见面、不说话。
杜容和走到楚姑娘身边问:“大嫂说你你不生气吗?”
在他看来,楚韵是个有见识有手艺的厉害人,被不如自己的浑人说,有傲气的人很难不发火。
楚韵的理由很简单,她笑:“我顾不上这个,时间太少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楚韵是真对这些事通通顾不上,费了很多工夫后挑出来的种子,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活,这时满心满眼都是育苗的事。
她跟杜容和说:“七月中京城郊外大部分农家才刚开始收稻,但对京西稻这个品种来说,已经到了再育苗的日子。
一亩地要用六七斤稻,我手上的刚好能种三亩地,我打算再去一趟秦家,让他们跟着一起种这个稻。”
杜容和看她喋喋不休地说起稻子的事,又精神又漂亮,心里也是一叹,道:“我真羡慕你能有这么好的劲头。”
楚韵听到这里才发现不对劲,她停下来问:“小荷老师你怎么了?你娘和你爹给你气受了?”
杜容和往芙蓉被上一躺,四仰八叉地看着帐子把事跟她一说,闷声道:“也不算气,就是心里有些不平。”
楚韵有时觉得,小荷老师还挺会撒娇的,但她更关心的是种子,急道:“你别让你爹娘把种子给我拿了。”
“你这么辛苦手都挑起茧子了,我还能让别人拿走?”杜容和翻个身,含笑道:“我跟娘说好了,明日就让李叔带你去田里,要是我有空我也同你一起去。”
看他给自己解决了一桩出行的事,楚韵心里一松,这时才开始想怎么劝人。
她觉得小荷有时就是吃饱了撑的。
这不是楚韵看不上小荷,而是旗人当真没什么生存压力,生下来就被国家养着,稍微努一点力就能做高官。
她住的那个县,县令就是个旗人大爷,只是个秀才就被弄来做县令了,而县衙的的监生老爷却是考了半辈子还能被说是壮年中举的举人。
楚韵甚至还听说隔壁竟然有连秀才都不是的满人、旗人在做大官。
这些情况都说明,对于这个世道的百姓,生在八旗就是生在罗马,区别就是有的人住在城中心,有的人住在郊外。
但不管在住在罗马何处,他们确实都不需要十分努力。
小荷老师做探子,她看着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甚至连当初钻研语言的劲头都没了。
这人一闲心里就得出事,关键是父母的偏心是没法治的。
楚韵就鼓励他:“你这么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干脆去找点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人真的忙起来就来不及为旁的事分心。”
心里有志向的人,对于许多痛苦也能够很平静地无视了,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杜容和听在耳朵里,叹得更深。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从落地就被教导怎么对旗主尽忠尽孝,怎么以天心为己心,十九年过去,他一直都是在往这上头奔的,何曾考虑过自己的事?
如果不是遇见一个乡下不动规矩的野姑娘,他几乎都要忘了人是可以为自己活的。
他已经十九岁了,还来得及吗?
杜容和看着楚韵炯炯有神的眼睛,竟然真的开始慢慢思考有没有什么事,是他自己想要去做的。
这是大不敬的事,但小荷在心底偷偷的想了一会儿,发现原来竟然想想也是这么快乐的事。
楚韵暂时顾不上他,她的快乐不必放在心头。第二天就带着李叔飞去田间了。
这是她京城后第一次一个人光明正大地出行。这回算是过了明路,以后要来也不用再遮遮掩掩。
秦家周围的田边已经种了不少葵花,秦好女跟楚韵说:“奶奶那个瓜子卖不出高价,但吃着味道好,量也多,乡里许多人都用种子跟我们换了一些回去种,想留到冬过年待客。”
楚韵今年的瓜子生意做得很低调,更重要的是她一个人的力量微小,康熙作为皇帝想要推广稻子都不容易,何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