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柳樱已经踏步冲进后院堂屋,宫人们各自用饭,主殿宫人的饭菜相对丰盛。
柳樱端着饭菜,转了一圈,方才找到先前手裂出血的宫人,随即落座出声:“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吃饭?”
宫人怯懦的咀嚼萝卜应:“我不怎么会说话,所以她们不喜欢我。”
“可我看你说话挺好的啊。”柳樱执筷夹起葵菜塞进嘴里咀嚼,好奇看向佝偻身段都比自己高大的女生,心想她这样看起来好社恐啊!
“紧张的时候说不利索,不紧张的时候就还好。”宫人悻悻应道。
“这样啊。”柳樱执筷扒拉碗底的米饭,今日难得出外勤,肚子饿的太快,口词不清的问,“我看西苑宫人的手大多没有你冻的严重,你是做什么弄的?”
“浣洗宫人们的冬季衣物。”
“给西苑宫人洗衣服,我怎么没听说有这种岗位?”
语落,宫人面露紧张的摇头,不再多说。
柳樱瞧着她神情模样,隐隐有些像美人姐姐抵触情绪,便没敢追问,从袖兜里取出药膏递近出声:“这个是我平时用的护手药膏,应该是有作用,你拿着抹手吧。”
“谢谢。”宫人犹豫的探手接过药膏,先前包扎的手帕已然透着血丝。
说罢,宫人便端着碗离了原处,柳樱诧异的发现她干饭速度竟然比自己还快!
难怪,她长的这么高!
柳樱果断端起碗埋头干饭,心想青春年少正是干饭不长肉的黄金赛段,必须珍惜!
夜幕之下,宫灯静燃,柳樱吃饱喝足懒洋洋的顺着廊道回主殿,脑袋回想先前宫人的话语,总觉得有些古怪。
正巧宋管事从主殿出来,柳樱侧身让道时,忽地出声:“宋管事,西苑里宫人的衣物是自己洗,还是由别的宫人负责清洗啊?”
宋管事顿步,目光看向长着一张人畜无害面容的女孩,并无怜惜,古板出声:“西苑里只有主子衣物由宫奴伺候清洗,而宫奴的衣服自然是自己清洗,柳侍读若无事就回主殿,否则夜禁时辰就要到了,小心受罚。”
柳樱一听,心想那宫人应该是遭受到其它宫人欺凌,连忙义正言辞道:“我有一件关于西苑的不正风气的事要举报!”
宋管事狐疑的出声:“你最好是确有其事,否则小心关禁闭。”
“您放心吧!”柳樱随即带路,转道行进后院宫人屋院。
寒风瑟瑟,宫灯光亮朦胧,眼前景象渐而飘远。
而此时西苑主殿的岑栖提笔沾墨,视线看向瓶中梅枝,轻浅勾画,便是形神兼备。
待顿笔之时,岑栖观赏墨画,颇为满意的命宫人将其悬挂藏书阁晾制储放。
岑栖掌心捧着茶水浅饮,方才发觉女孩一直没露面,困惑道:“柳樱人呢?”
“回主子,柳侍读随从宋管事去宫人通铺住所去了。”
“她们去那做什么?”
外间听候的宫人应:“不知。”
岑栖闻声,微蹙眉,担忧柳樱触犯宋管事,叹道:“让柳樱赶紧回来服侍。”
“遵令。”宫人退步应声。
另一方夜色之中清洗堆积木盆衣物的宫人,手间伤痕破裂出血,又被浸泡泛白,更是严重。
宋管事见此,不用多言,亦觉宫人之间有合伙欺负之疑,沉声道:“立即让这间通铺的宫人来领取自己的衣物!”
柳樱见此,暗自松了口气。
而主殿宫人匆匆来到身旁唤:“柳侍读,主子正找你呢。”
“哦,好!”柳樱一听到话语,连忙动作,暗想美人姐姐这两日性情怪的很。
一会不让自己服侍,一会又让人来找自己。
柳樱匆匆行进到主殿外台阶时,掌心拍打衣物风雪,连忙跺脚换下绣鞋,方才干净的进入温暖内殿。
将珠帘掀起,扑面而来的温暖让人倍感舒心,柳樱气息不平的迈步走近矮榻,只见美人姐姐面前正摆放着棋盘,困惑出声:“姐姐,有事吗?”
“难道无事,我就不能找你?”岑栖指腹捏住一枚黑棋敲打棋盘,视线落向安然无恙的女孩时,心间又忍不住焦躁,自己真是多心。
“没有,我以为姐姐心情不好,所以不想看见我。”
“你知道我心情为何不好?”
柳樱坚定的摇头,好奇的应:“我不知道原因,姐姐能告诉一声吗?”
说起来,柳樱心里亦是困惑的紧,美人姐姐容貌气质看起来从容不迫,可实际心思比青春期的女生还要变化无常。
岑栖抿紧唇角,才发觉女孩根本就没意识到惹自己不高兴,沉闷道:“你陪我下棋,再说。”
柳樱闻声,盘坐在一旁,而后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压根就不会下围棋呀!
“额、这个,我们下别的棋,怎么样?”
“不行。”
岑栖说话间,先行落下棋子。
柳樱只得硬着头皮落子,心想大不了就是输,反正又不赔钱!
棋子落声渐响,岑栖发觉女孩落子毫无章法,根本不会下围棋,视线看向她一本正经模样,出声:“先前你去做什么?”
“西苑有一宫人遭受其它宫人欺凌,她替别的宫人洗冬衣双手都裂开出血,所以我让宋管事主持公道。”柳樱落下棋子应声。
岑栖思量道:“这宫人就是你白日采雪提及耽误时辰的人?”
“嗯,她似乎不太会说话,对人很谨慎紧张。”柳樱没多想的说着,却见美人姐姐落子动作忽地停顿,抬眸张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