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我感觉她是个很好的人。”
岑栖见此,只得咽下所有话语,不再多言,暗想女孩或许真得摔回跟头,才知人心险恶。
可岑栖没有料到女孩这回摔的并不是小跟头,而是血光之灾。
夜幕深时,西苑里已是漆黑暗影,偌大的宫廷零星闪烁着光亮。
整个京都却仍旧是灯火阑珊,夜市之中明亮热闹,街道间的车马来往不停,各处酒楼戏园深夜亦是人群不散。
此时二皇女宅府书房里,执笔忙碌的常黎正详查文书诗集。
一旁的萧管事献着茶水给二皇女出声:“主子,这文集兴许没什么用,您不如先回去歇着吧。”
二皇女岑淮荌端起茶盏,面色困顿的应:“不可能,岑栖如此隐藏的物件,绝对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查不出彻夜难眠!”
常黎忽地停顿翻查动作,上前出声:“这些页码与文章字数的错落,已经初步筛查出来一部分,您请看。”
“岑栖竟然在秘密运银!”二皇女面露喜色的直起身段,激动的来回踱步,“这么大批银两,若是查清路线和藏匿地点,直接封抄捉赃一定会有更多的收获!”
“从文集查出每一笔运送都记录在册,实在太过详细,不如先静观,详细验证吧?”常黎隐隐觉得这本文集承载的信息太全面,以栖亲王的谨慎心性,实在不应该如此错误。
二皇女顿步,思量应:“不行,这本文集入宫送进西苑之前就被我们更换,虽然连夜摘抄印书,但难免夜长梦多啊。”
常黎仍旧觉得不妥,犹豫出声:“可若是出了差错,岂不打草惊蛇?”
“究竟你是不相信本皇女的能力,还是念及栖亲王这个旧主恩情?”二皇女偏身走近,眉眼显露警惕的看向犹豫不决的常黎,“你当初可是被岑栖投du,是本皇女送药救你,难道如今还想通风报信不成?”
语落,周身侍卫闻声而动,常黎看着二皇女急切模样中的猜疑,只得妥协应:“二皇女误会,文集里线索众多,若是能花时间整理成册就是罪证,可只是查获银两,到时该如何一击致命?”
二皇女见常黎如此说,方才将信将疑,指尖转动蓝宝石戒指,思索道:“是啊,以岑栖的性子,若是不能打蛇打七寸,她一定会狠咬报复。”
说罢,萧管事于一旁献策出声:“主子,您想想圣上如今最忌讳什么?”
“没错,若只是敛财,母皇只会放过岑栖,可如果是谋反,她就是死路一条!”二皇女眼露杀意的看着这本文集,“查清这些窝点,带齐一些东西,到时掺和其中,让都城的两位左右府令来亲查,岑栖就算是有诸葛之谋亦无力回天,常黎觉得如何?”
“您聪慧过人,奴远不及。”常黎于一旁听着二皇女的计谋,暗想这可真是狠毒之计。
让身为都城左右府令的安亲王熙亲王去与栖亲王相斗,如此不仅能规避风险,同时还能坐山观虎斗。
二皇女探手拍着常黎的肩,轻笑出声:“这一切还是多亏你,否则想抓岑栖把柄,简直难于登天,接下来请务必整理文集所有信息账目,在此之内,不得离府。”
常黎视线看向随行佩戴刀具的侍卫,只得卑微弯身应:“奴,明白。”
说到底,二皇女一听之下还是不信任自己。
腊月里大雪纷飞,都城街道巷角陆续响起孩童燃放鞭炮的声响,商铺酒家趁着年节将至而生意热闹。
某日天明时,安亲王府和熙亲王府同一时辰收到同一份详细密信。
当日都城左右府令不约而同的将手下兵马调集行动。
动静不小,宫廷之中的御和殿亦得知异常举动。
夜间戌时,女帝合上密信,皱眉道:“两位亲王突然调兵意欲何为?”
令官于一旁禀告:“回圣上,两位亲王带兵去都城京河西岸处,目的尚未查明。”
“京河西岸。”女帝思索不得不明其中意图,掌心端起茶盏浅饮,眸间看着浮沉的茶叶,“这附近都有什么地方?”
“这里有一处京都码头,还有仓库,平日多是百姓货运,特殊时限于传送各太守进献的贡品,端午宫宴的荔枝便是由此道传运入宫,宫内尽头设有多处栅道宫卫,现是否派人去唤卫尉卿?”令官如实汇报。
女帝闻声,并不认为两亲王会蠢到带兵夜袭入宫,将茶盏放置一旁应:“不必,你且派一队御前宫卫去京河西岸察看究竟。”
“臣遵令。”令官俯首应。
御和殿内宫灯摇曳变化时,京河西岸处寒风瑟瑟,刀剑泛着寒光,其间人马潜伏静候河面陆续行进而来的船只。
待船只行靠岸旁,原本死气沉沉的黑夜,骤然间声响嘈杂,火把亮起,两方兵马抢占船只,押解人员,落水声频频响起。
安亲王骑在马背遥看熙亲王,没好气的出声:“今日可真是凑巧啊。”
“是啊,这些船上的不法银物背后不知牵扯多少人。”熙亲王意有所指的应答。
两人目光对视满是警惕,府令兵押解的船夫上前嚷嚷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宫里的船运,竟敢劫财?”
一府令兵掌嘴训斥:“放肆,两位亲王在此,竟敢大不敬!”
熙亲王傲慢道:“现下宫里没有任何传运的贡品,你们这伙人私运巨大银两,若不从实交出幕后之人,先砍去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