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岑栖带动女孩的手轻触灰喜鹊。
柳樱新奇的感受掌心里小胖鸟毛绒触感,讶异的叹道:“哇,没想到它还挺暖和的呢!”
先前还防备的灰喜鹊,此时服帖的很,完全不敢有其它动作。
岑栖瞧着女孩欢喜弯眉的笑容,心间想起她的没良心,便冷冷松了手。
而岑栖的手一离开,灰喜鹊立即变了模样,鸟喙突然袭向触碰自己羽毛的柳樱。
柳樱当即吓得连忙收回手,宝贝的摸着自己的手,心里后怕嘀咕:“这鸟变脸太快了吧!”
“那是因为它认主。”岑栖拿出九连环放置一旁,让灰喜鹊去摆弄玩耍。
柳樱瞧着小胖鸟摆动环套的细索动静,动作有模有样,似乎真的在探索解环,困惑出声:“它连这都会玩吗?”
这小胖鸟该不会已经成精了吧!
岑栖自顾拿起书册应:“鸟类的聪慧,有时超出人的想象。”
柳樱看着小胖鸟在观察连环的结构,而后一点点行动,明显具有观察利用的思考,惊叹出声:“那乌鸦喝水的寓言故事搞不好是真的呢,它的小脑袋好聪明啊!”
“你有时间佩服它,不如多读些书,算算时日,不久新的侍读就该入宫了。”
“哦,知道。”
说罢,柳樱翻阅书册,不敢再分神,提笔沾墨摘抄练字。
寂静内殿里,一时只能听见窗外沙沙雨声。
京都处于雾蒙纱雨之中时,剿匪之事的调度,亦渐而紧张筹备。
惠亲王熙亲王两人带领兵马浩浩荡荡的出京都剿匪。
群臣皇女亲自相送,阵容排场无疑显露女帝的重视。
眼见大军于烟雨之中陆续行进远去,众人陆续散离。
“剿匪要让这么多王公大臣清早费心送行,圣上心里怕是已经有属意继任的人选。”五皇女岑易丧气出声。
三皇女岑杍目光远望招展腾翻的旗帜,回神道:“圣上禁令私议储君一事,五皇妹怎么会突发如此感慨?”
“哎,圣上连惠亲王那种人都能重用,三皇姐,我实在是不明白。”
“惠亲王是先帝血脉,这一点就足够证明她的正统之位,你我只能听令服从,可别发牢骚,小心祸从天降,最近不太平。”
五皇女闻声,想起大皇女之死,亦只能颔首停声。
安静不过片刻,四皇女岑岙骁探手翻身上马,傲气凌人道:“来人,随去箭亭!”
马蹄声响,四皇女扬长而去,五皇女远远瞧着出声:“听闻四皇姐曾向圣上请求去剿匪,但是遭到拒绝,这会心里恐怕窝着火呢。”
“四皇妹是我们一干皇女里武功最厉害的人,又一直有领军征战的心思,如今惠亲王都能带兵,她心里不高兴亦是常事。”三皇女思索道。
这些皇女里只有大皇女是嫡系长女,而二皇女不过是抱养至贵雍殿。
所以大皇女一死,其它皇女基本都是平等的竞争者。
只不过因为有亲王的存在,所以皇女们之间才暂时显得风平浪静罢了。
清明一过,早春的冷意亦渐而消退许多,暖阳当空,总算增添些许晴朗干爽。
御和殿内女帝看着仍旧安亲王请病缺席的折子,蹙眉道:“太医前些时日探望,安亲王情况如何?”
令官于一旁应道:“回圣上,安亲王只是吃坏肚子,按理只要调养服药就无大碍。”
“你带太医再去看望,若是严重就接到宫中调养。”
“臣遵令。”
于是早间,令官带太医入安亲王府诊治探脉。
安亲王卧床接待,面色不佳的警惕出声:“只是调理不畅,进宫就不必了。”
“圣上亦是挂念安亲王,特派太医入王府随时诊治。”令官言语说的关切。
可安亲王还是不经意之间露出猜疑,颔首道:“好,本王多谢圣上好意,必定会早日康复。”
不多时,待送令官离开内殿,安亲王府管家端着太医熬制的药汤入屋,上前唤:“主子,圣上不会是起疑心了吧?”
安亲王掀开被褥起身,视线落在褐色汤药,探手接过倒在一旁盆栽,眼露厌恶道:“上回让惠亲王送来的青团不知掺了什么,让人难受恶心,这些汤药本王宁死也不喝!”
当年先帝突然暴毙,疑点重重,对此安亲王必须得多加防备!
春光灿烂时日,却并未让朝廷里的暗流消停半分。
侍读考核入宫的名册交由御和殿,女帝翻阅审查,皱眉出声:“四皇女每年都选武将女做侍读练武,喜好实在是太偏,今春挑文史官吏的官家女给四皇女做侍读。”
“臣遵令。”令官暗自讶异女帝竟然更改往年分配侍读方式。
女帝合上册目出声:“每十五人均等入各宫院做侍读,任何人都不得私自提前择选,否则按侓处置。”
令官俯身应声:“是。”
天光未亮,侍读们早早等候入宫,而西苑里的柳樱,亦是紧张的不得了。
岑栖看着眼前焦虑晃悠的女孩,无奈出声:“你慌什么?”
去年女孩入宫一副新鲜热闹模样,怎么今年反倒紧张成这样?
柳樱站定身形,迟疑道:“姐姐,我真的要一个人负责带领今年入西苑的侍读么?”
“她们新入西苑什么都不懂,你作为我的近身侍读,自然要负责教导她们在西苑日常行为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