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读放过我吧,这耳坠可以送给你!”
赵晗神情凝重的看向宫奴出声:“我不想你的耳坠,只想知道这物件究竟是什么人送你?”
宫奴颤颤巍巍的不敢直视目光,胆怯的应:“我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被处死!”
“既然如此严重,那我就让宋管事来处置。”赵晗说罢,便欲让人押这宫奴去见宋管事。
没想宋管事正好从廊道穿过,闻声走近:“什么事?”
赵晗偏身应:“宋管事,这宫奴疑似收受西苑之外的人贿赂。”
宫奴扑通跪在一旁哭泣道:“宋管事饶命,奴只是出西苑办事碰上惠亲王的人,只是问了奴几句话,所以赏赐耳坠,此后再没过联系。”
宋管事蹙眉道:“她们询问西苑什么?”
“那人只是询问柳侍读的动静,别的什么都没问。”
“真的只是询问柳侍读?”
宫奴惶恐的俯首叩拜应:“是。”
赵晗于一旁静听,思索道:“这件事不如请询主子的意见吧?”
“不必。”宋管事阻止赵晗的提议,目光看向众人,“今日之事,不得告诉任何人。”
“是。”众宫人侍读没敢吱声。
赵晗却觉得事情不简单,惠亲王派人来西苑特意打听柳侍读,绝对不会只是来听消息。
朝中众人皆知惠亲王有不良癖好,赵晗亦曾听闻,多少能猜测对方企图。
可宋管事瞧着有隐瞒不报的打算,赵晗亦不好劝说。
夜幕无声落下,宫廷院落华灯初灯,京都夜市更是灯火通明,热闹不减。
可此时的太仆宅邸里寂静无声,一处院落不停端出血水,廊道之外的人都在聚集等候消息。
“大夫,怎么样?”太仆吴荥上前询问。
满面细汗的大夫擦拭手中鲜血应:“哎,腿骨断折,筋脉受损,现下虽是尽力救治,就算恢复行走,恐怕亦难免落下残障。”
太仆吴荥不敢置信道:“只是摔倒而已,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令千金的腿骨断裂干脆,若非被人强力踢中,绝不可能造成如此重伤。”
“你是说她的腿被人活生生踢断?”
大夫颔首应:“请节哀吧。”
语落,廊道室内抽泣声不止,太仆吴荥让人将大夫带离院落,呵斥众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把面上收拾干净!”
众人闻声,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吱声。
深夜里太仆吴荥从院落出,面上难掩伤悲,一旁内君哀叹出声:“小娥是被四皇女故意踢断腿,朝堂科考官员仪表体态皆有考核,往后岂不是前途尽毁?”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太仆吴荥情绪不稳的出声,探手搭在廊道梁柱,痛心道,“可不管四皇女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件事我们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绝对不能透出半点风声!”
谁都没有想到四皇女会下这么重的狠手,其中亦包括女帝。
深夜里御和殿内女帝翻阅奏折,忽地听闻汇报,面色凝重道:“太仆嫡长女断腿之事,当真属实?”
侍官于一旁应“圣上此事绝无虚假,那吴娥的伤势严重,往后痊愈亦是腿瘸不能正常行走。”
“那看来今日蹴鞠比试的摔伤就不是意外了。”女帝放下笔,探手揉眉,思索道。
“圣上,四皇女自幼习武,兴许只是一时没有控制力道,太仆既然没有上书,估计是想息事宁人,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朕知道吴荥向来是性情谨慎,自然不会多生事端,只是朕觉得四皇女性情急躁,目光短浅,一场蹴鞠比试竟然如此行事,未免太莽撞无智。”
对于四皇女,女帝无疑是寄予希望,所以才会表露如此失望。
侍官见此,自是亦不好擅言,只得缄默。
夜幕之下,不仅仅是御和殿灯火未灭,此时二皇女府邸里亦是烛火光亮。
二皇女岑淮荌倒着酒水招待深夜来访的四皇女岑岙骁出声:“四皇妹前不久得圣上赐婚,今日蹴鞠开局得胜,怎么如此愁眉不展?”
“唉,原本是好事,可没想到今日受伤的人是太仆吴荥的嫡长女吴娥,若是明日上书参告,圣上处罚可怎么办?”四皇女入朝不久,所以并不相识这些官家女,当时才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现下想想,为了一场蹴鞠比试得罪九卿之一的太仆吴荥,实在是不划算!
二皇女喝着酒水装糊涂的说:“太仆吴荥这人一向不显山不露水,朝中只知御史大夫是两朝元老,很少有人知太仆亦是两朝女帝任用的老臣,四皇女若是担心,怎么不去夜访太仆府邸?”
自从上回得知御和殿的令官莫名其妙自尽,二皇女现下不敢有任何动作。
女帝能这样毫不留情处置侍奉二十年的老令官,二皇女想不畏惧都不行。
“这、不好吧,朝臣与皇女私下来往,若是传出去恐怕结党营私之嫌,这可是圣上最避讳的地方。”
“说的也是,方才思虑不周。”
二皇女没想到四皇女还挺机灵,只得与她倒酒,继续出声:“那不如这样吧,明日若是太仆上书参告,皇姐替你求情如何?”
“好,多谢二皇姐!”四皇女等的就是这句话,主动端酒碰杯答谢。
酒过三巡,二皇女好奇问:“四皇妹除了找我,就没有找别的皇姐或皇妹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