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夜幕之下的京都南坊,因夜市而繁华热闹,仆人提着酒坛偷溜进入巷道,没想忽然被黑袋蒙住脑袋,慌张出声:“你们干什么?”
没有回答,仆人被乱棍敲晕,酒坛摔碎落地,整个人被拖入马车,藏匿暗夜,不知去向。
而此时整夜审察监狱人选的三皇女,悠闲的喝着茶水,耳旁满是抽打哀嚎声响。
“饶命啊,我说、我说,!”
“所以究竟是谁指使你私杀朝廷重犯,纵火焚烧大牢?”
满身鲜血的监狱典,已然不见白日里的狡猾老练,眼眸尽是畏惧的看向这位不可貌相的三皇女,胆怯的出声:“下官收下四皇女三百金,所以才蒙了心犯事,请饶恕一命吧!”
三皇女放下茶盏,稍稍倾斜身段询问:“那你知道四皇女为什么要对涉嫌杀害安亲王的重犯灭口吗?”
“下官不知,兴许是四皇女怕跟安亲王命案有所牵扯吧。”监狱典摇头应。
“你的意思是四皇女跟安亲王之死有关系?”
“没有,下官不知情啊!”
三皇女微蹙眉,摊手拿起一旁记录案件的证词,恐吓出声:“你现在若是愿意指证四皇女跟安亲王一事有关联,或许可以饶过一命,否则今日你出大牢就会被四皇女派人灭口,到时我都护不了周全。”
监狱典满面冷汗的看着居高临下的三观后,只得连连点头应:“下官愿意,请您一定要救救下官!”
“很好,签字画押吧。”三皇女递着证词说道,牢内昏暗烛火摇曳,更显神情阴森恐怖。
夜幕之下,各人心思不同,四皇女岑岙骁在府内踱步,神情焦急。
一门客从外入内汇报:“主子,那监狱典还没出大牢,现下想杀人灭口都没机会。”
“你们一定要盯住监狱典,绝不能留着这个活口。”
“是!”
四皇女不安的坐在堂内,掌心微抖的捧着茶盏,隐隐感觉自己可能要尾大不掉,难以自保。
长夜难眠,黎明曙光投落之际,京都笼罩浓郁白雾,增添些许冷意。
待浓雾消散之时,薄日当空,明媚光亮投落入西苑主殿。
早起念经的岑栖一身素雅衣物,轻诵经文,纤纤玉手中的念珠流转变化。
檀香静燃,淡雾缭绕,岑栖秀美眉目清雅绝尘,更像是潜心修道的隐居者。
可同样早起的柳樱却不甚精神,双手捧着经文,眉头不展,只觉得晦涩难懂,百无聊赖的很。
“念经,就这么无聊吗?”岑栖目光落在昏昏欲睡的女孩面容,轻笑道。
柳樱连忙抬起低垂的脑袋,探手揉着眉眼,稚声应:“倒也不是无聊,它就是听起来让人昏昏欲睡,简直就是瞌睡咒语。”
这效果比数学课有效多了!
岑栖闻声,笑而不语,指腹折叠念珠放置一旁,探手收拾经文书册,方才缓慢出声:“经文,大多能让人安神静心,而且它的读音很少有高旷突兀,所以听起来和缓,好似呢喃细语,更让人放松警惕。”
柳樱见美人姐姐收起经文书册,连忙跟着把佩珠放下,歪头伸手松动筋骨道:“最近天气凉快清爽,太阳又很好,真的不去外面转转吗?”
“恐怕不行,我还要摘抄经文,你若是实在不喜经文,可以去外面玩会。”
“好吧。”
岑栖见女孩顾自离开内殿,方才探手展开新送进宫的书册,指腹停留一本印有黑月星宿的道经,将其翻转打开观阅。
窗外光亮流转枝叶间,洒落岑栖周身,连同经文之中的字眼,亦渐而模糊。
“果然只要亲王党重损,皇女们之间的争斗就会立即变得剑拔弩张。”岑栖认为现在很适合推波助澜,最好再添上一把猛火。
只有让女帝忙于应对众皇女之间尔虞我诈,自己才能更加好韬光养晦步步为营。
书页翻转之间,画面转至御和殿女帝手中的奏折。
女帝愤然合上奏折,视线看向廷尉苏禾道:“荒唐,一场火灾竟然唯独死去八名安亲王的嫌犯,廷尉,这是你查案失职之过!”
苏禾当即跪在殿内应:“臣,认罪。”
这种皇室成员的案件,大臣们都避讳的很,谁都不敢追查到底。
所以苏禾打心里不想认真追查,以免招惹祸患。
“圣上息怒,臣以为罪不全在苏大人,监狱典昨夜亦遭人杀害,凶手行事猖狂,目无法纪,实在防不胜防。”三皇女上前出声。
这话说的四皇女面色苍白,完全不敢多言。
女帝闻声,视线狠狠的看向四皇女,一时不好多言,只得警告道:“既然如此,那就增派京都官卫,凶手若是再敢犯案,杀无赦!”
大牢杀凶,谋害官吏,简直是在挑衅女帝的耐心。
“遵令。”众臣应声,四皇女整个人险些瘫倒在大殿。
二皇女目光看向三皇女,她如今竟然能够进言劝住女帝,真是不可小瞧!
如果不出意外,此时三皇女手上应该已经握有四皇女的铁证。
可是二皇女没想到,三皇女竟然隐忍不发,连带自己手中那名仆人都不好顺势交出来对付四皇女。
同脉相斗,实在不算光彩的事。
若是自己先对四皇女发难,女帝兴许会更厌恶自己不念手足之情。
一场早朝结束,苏禾满是感激出声:“三皇女,今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