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画画比抄书好玩多了。
当然柳樱不敢直接这么说,否则可能又要挨训!
眼见女孩如此反常的懂事,岑栖越发怀疑起她的用心。
庭院外光亮流转,岑栖眸间却不见几分明媚,轻眨眉眼,良久,缓声应:“那好吧。”
既然女孩非要跟十二皇女来往,但愿她会谨记自己的教导,如若透露西苑半句风声,岑栖绝不原谅她的背叛!
璀璨光斑流转地面,尤如金箔般的耀眼光芒,连同庭院两人身影,亦渐而模糊不清。
午时的日光温暖适宜,连带着秋风亦有些回暖。
京都街道相约登高望远的少年人,结伴同行,言笑晏晏,不知世事忧愁。
而升任京都尉的霍冀领着太医去四皇女府邸复诊探望,神情却不甚轻松。
不多时,霍冀同太医入府邸堂内。
四皇女岑岙骁正喝着酒,手持小刀割下烤制的羊腿进食,面色不善的看向霍冀出声:“还有一个月禁令就要解除,霍将军还真是临危不乱啊。”
“卑职,奉圣命行事,四皇女若是不满,可奏请圣上。”霍冀面不改色的迎上四皇女威胁目光,转而示意太医诊治,“请。”
太医提着药箱走近探脉诊治,迟疑道:“四皇女刚病愈就食用如此烈酒和荤腥之物,恐怕不妥啊。”
四皇女对此毫不在意,自顾端起酒盏,不屑一顾道:“我长年练武怎会惧区区小病,更何况只是伤寒而已。”
其实之所以闹得让圣上派太医,不过是四皇女想扮苦肉计试探风声。
现下看来圣上仍旧十分关切自己,四皇女方才松了口气。
见此,太医只得停声,探手收拾药箱准备退离堂内。
霍冀亦随之欲动作,没想忽地听闻身后有动静,连忙侧身躲避,视线看向没入梁柱的锋利小刀,神情严肃看向玩笑模样的四皇女。
“唉,真是不走运,这手受伤,又沾了油腥,一时失手,霍将军不会在意的吧?”四皇女拿起帕巾擦拭掌心,眼露傲慢出声。
“当然,只是四皇女的武艺,还有待长进。”霍冀沉声隐忍道。
一旁的太医吓得大惊失色,察觉情势不对,连忙离开堂内。
语毕,霍冀亦离开堂内,徒留面色狰狞的四皇女,恼羞成怒的砸碎酒盏骂道:“简直是奇耻大辱,霍冀,我早晚有一日要把你五马分尸不可!”
不多时,霍冀从宫外入御和殿复命,叩拜汇报:“圣上,太医诊治四皇女病情已然康复,并无大碍。”
“很好,你近来巡卫京都,不畏权贵抓捕许多违禁世家大族人选,多有辛劳。”
“卑职能为圣上效命,深感荣幸。”
女帝笑而不答,掌心顾自翻阅手中奏折,其中不少权贵寻由报复针对霍冀的言论,微叹出声:“你们霍家世代忠良,想来你因巡卫京都承担不少风险骂名吧?”
霍冀忠诚应声:“卑职感谢圣上体谅,但是秉公执法,绝不惧任何言语!”
“很好,王公贵族多有违法乱纪,朕多年一直容忍,可如今国库空虚,她们却还不知收敛,朕让你组建京都卫,担任京都尉要职,往后和三皇女负责整治京都一切不法行为,你务必要全力配合行事。”
“遵令!”
从御和殿出来的霍冀,迈步下台阶,心间并不明白为何女帝让自己同三皇女联合整治京都事宜。
按理这些事该是都城左右府令负责才是。
可京都卫的建立,无疑又一次的拆解分化都城府令的职权。
从皇宫而出的霍冀去往府令衙司,正好碰见三皇女办理朝务。
世家大族的违禁人员多是要收监罚银,因而近来衙司门前有不少各家仆人。
众人忙碌的恭维三皇女,试图交涉人情放人。
霍冀从外入内,众人见状,面色俱是憎恶神情,气氛颇为冷寂。
三皇女岑杍当然知晓如今霍冀在朝中不受待见,连忙送别诸位,方才同一道进入内堂。
“卑职奉命与三皇女一道巡卫京都,往后一切交接听令吩咐。”霍冀上前参拜出声。
“霍将军如今升任京都尉,你我同为朝廷办事,不必拘礼,请坐。”三皇女招待茶水说道。
霍冀起身落座,却并未饮茶,回想先前离开衙司的人员,其中大多是自己刚抓捕不久,困惑询问:“三皇女,按照律法违背禁令者就算缴纳罚银,亦要拘留十五日,为何这么快就放人?”
闻声,三皇女抬眸看向霍冀出声解释:“霍将军有所不知,虽律法如此,然而现下国库空虚,故圣上特令,若想不受拘留之苦,罚银增至五千两一人。”
“五千两,对于世家大族不过杯水车薪,她们恐怕非但不会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若是有人多次违法,那就增倍处置,总归能填补些用度。”
霍冀微蹙眉应:“所以圣上明为禁奢靡之风清□□纪,实则是想以法来揽财,长此以往,岂不是败坏法纪?”
三皇女有些意外霍冀的敏锐,缓和出声:“其实圣上亦是无奈,这些封赏的王公贵族仰仗大片祖上食邑庇荫,如今又不好突然收回成命,才只得徐徐图之。”
本以为霍冀不过是习武粗人,所以才敢直来直往的抓捕王公贵族,全然不曾考虑自己将来的仕途。
没想到霍冀似乎只是不在乎功名利禄。
“霍将军,巡卫京都并不是件简单的差事,你我夹在圣上和贵家大族之间,行事要万分小心啊。”三皇女将茶盏放置一旁,语重心长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