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讨了一顿训斥,可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岑栖打趣道。
“因为宋管事是为姐姐安全着想,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老人家吧。”柳樱弯眉说笑道。
岑栖见此,倒也没有再逗弄,而是正经出声:“这种药汤你要每日服用。”
柳樱见此,二话不说,探手屏气端起一碗喝了大半,皱眉问:“姐姐,这药真的有作用吗?”
“等西苑宫奴病热痊愈,大抵就知道效果如何。”岑栖怀疑可能爆发的并非天花,而是类似病症的毒。
虽然同样具有传染和致死,但是间接致死并不高,只是因为以往的认知,感染者大多处死,所以无人察觉差异。
这般过了两日,西苑宫人发热症状大多消退,而且亦没有出现红疹烂疮。
赵晗入内汇报道:“主子,您的药方见效了!”
岑栖摇头应:“这多亏你祖母医书之中的记载,本王只是借鉴一二罢了。”
“那主子不如将此药方献给女帝做京都预防治疗之策?”
“不可,此药方治不了天花瘟疫,西苑宫奴大多并未感染天花,只是风寒发热而已。”
赵晗不解道:“可天花传染如此之强,西苑不可能只有一个宫奴感染。”
“是啊,所以蹊跷之处,还需查证,暂时不要声张。”岑栖隐瞒药方药效,是因为想隐瞒毒物。
既然对方想以毒谋害自己,岑栖自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还能用作其它的效果,何乐而不为呢。
傍晚柳樱查看西苑宫奴发觉大多病愈,眼见宋管事都能下榻,连忙欢喜的跑入主殿。
殿内烛火摇曳,柳樱正愁没法子去救十二皇女,便出声:“姐姐的药方可以治天花瘟疫,那其它宫院和京都的百姓就都有救了啊!”
岑栖饮着茶水看向女孩眉眼里的喜色,淡然道:“天花瘟疫没有药物可治,西苑其它宫奴都只是伤寒而已。”
虽然其中可能有少部分间接的感染者,但是都完全可以自愈,药物只是辅助罢了。
若是直接中du,那岑栖亦救不了,所以才让女孩服用预防,以免再次遭人暗算。
“真的只能治疗伤寒吗?”柳樱察觉美人姐姐好像没有先前那种紧张防备姿态,隐隐感觉怪怪的。
“当然,伤寒可不能小瞧,你的脸都冻红了。”岑栖探手轻触女孩面容,转移说道。
柳樱见此,只得停了话语。
夜幕笼罩宫院,柳樱用饭时看见赵侍读,设想的问:“赵侍读,西苑药汤可不可以一边治疗伤寒一边治天花呢?”
兴许美人姐姐就是太谨慎,所以不相信自己的医疗技术呢。
赵晗思索应:“我觉得药方应该在一定程度能够治疗轻微的天花感染者。”
这些时日赵晗负责诊治西苑宫奴,所以多少了解疗效。
只不过栖亲王向来做事严谨,而且天花瘟疫确实有可疑之处,赵晗一时不敢下定确切推论。
这话一出,柳樱当即决定送药试试,偷偷出声:“我外面有一个朋友需要药,赵侍读能给安排些药包吗?”
赵晗犹豫道:“可以,但是现在西苑出不得人,柳侍读的朋友怎么拿到药?”
“放心,我有办法的。”柳樱执筷扒拉米饭,小心翼翼,“不过赵侍读记得替我保密呀。”
“好。”赵晗以为小姑娘只是好心想帮人,因而没多防备的应道。
可赵晗哪里知道眼前嘴甜乖巧的小姑娘胆大包天,竟然会夜逃西苑!
夜幕深时,分外寒冷,柳樱怀里抱着一双鞋从内殿跑出来,身形轻巧地穿过庭院,直往墙落。
柳樱爬上枝叶凋败大树,探头看向宫墙之下,呼出白雾,叹道:“这可真高啊。”
从树枝悬挂布帘垂落的柳樱出西苑,趁着夜色于宫道跑向淑德宫。
本来柳樱不知道怎么进同样宫卫封禁的淑德宫,但是想起十二皇女曾跟自己提过俞翠常爬树找她。
柳樱跑到院落,从宫墙外拽着布条爬进淑德宫院落,眼前一片灰暗冷清,嘀咕道:“真累啊。”
从干枯枝干的桃树林间穿过廊道,柳樱在卧室窗户外,探手合拢,吹着鸟叫声,“咕咕。”
十二皇女岑芯闻声,脚步声近,探手推开窗,意外的发现竟然是小侍读,低声唤:“小侍读,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药啊。”柳樱翻进屋内,见十二皇女不像病人,暗自困惑难道系统出故障了嘛?!
“可天花没有药物能治,而且母妃病的不轻,真的能行吗?”
“现在就当是碰碰运气吧,西苑宫奴服用药汤,大多恢复气色呢。”
十二皇女迟疑的收下药物,满是感激道:“幸好你还记挂淑德宫,这些时日贵雍殿的人不闻不问,连俞翠都只能爱莫能助。”
“我们可是朋友,当然要有难相助。”柳樱见十二皇女满面担忧,多少明白她最近肯定过的担惊受怕,“对了,你记得自己也喝些药汤就当预防吧。”
西苑里有美人姐姐和宋管事赵侍读坐镇,宫人们都提心跳胆惶惶不安。
而淑德宫里婧妃病倒,十二皇女一个人要负责这么大宫院,恐怕更是焦虑不安。
“嗯,我会的。”十二皇女应声。
柳樱跟十二皇女简短交谈,不敢耽误时辰,便告别离开淑德宫。
夜幕之中宫灯灰暗,寒风阵阵,柳樱回到西苑庭院时,已经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