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无一人的廊道行进而过,柳樱悄悄从窗户爬进主殿,整个人累的够呛。
殿内除却一盏微弱光亮,其余地方昏暗的很。
柳樱蹑手蹑脚的走近床榻,探手正欲轻撩开纱帐,却忽地察觉后脖子一凉!
“这么晚你去哪了?”寂静之处,身后响起幽冷声响,恍若空谷幽灵!
整个人吓得瘫倒床榻的柳樱,一时失力抓塌纱帐,整个人被纱帐遮掩干净,视野更是模糊,禁不住颤出声:“鬼、鬼呀!”
语落,脑门落下敲击力道,岑栖无奈道:“如此大不敬话语,该罚!”
柳樱被敲了一下,反倒冷静些许,探手撩开遮挡遮掩的纱帐,目光看向静立面前的美人姐姐,心有余悸道:“原来是姐姐啊,真是差点吓死了。”
“你若是不做贼心虚怕什么?”岑栖轻挑峨眉,俯瞰慌张失色的女孩,“方才去哪了?”
“我、我去淑德宫看看十二皇女情况。”柳樱紧张的老实交待干净,全然没有半点隐瞒。
岑栖落座一旁,神情平静道:“十二皇女情况如何?”
“她没事,但是淑德宫有一宫奴染病死亡,婧妃亦跟着感染卧榻,而且贵雍殿似乎有意为难,所以日子过的很艰难呢。”柳樱意外美人姐姐竟然没有生气,好奇问,“姐姐,不生气么?”
“生气,又有何用,既然犯规那就该处罚。”其实岑栖知道女孩不会袖手傍观,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胆大的夜探淑德宫,“今夜的事不许告知旁人,至于淑德宫和贵雍殿亦不能多言。”
“什么处罚啊?”柳樱还以为美人姐姐会宽宏大量呢。
岑栖目光打量女孩裹着纱帐狼藉模样出声:“我就罚你三千两。”
“三千两!”柳樱惊的险些说不出话,面露为难,“姐姐你把我卖了,恐怕都换不到这么多钱。”
“你可以慢慢用月俸还债,总之我有的是时间。”岑栖对此,真是又气又想笑,“另外罚抄经书三千遍。”
本来最近见女孩表现的乖顺,岑栖满意之余总觉得异常。
今夜才知女孩变得狡猾许多,竟然学会阳奉阴违,真是不可小瞧她。
霜寒雾重的京都,宫廷天花瘟疫渐而消散控制时,京都亦逐渐太平。
没想二皇女府邸突然爆发天花瘟疫。
女帝连忙派太医去诊治,二皇女卧房门窗紧闭,呵退众人道:“我没事,我滚出去!”
萧管事与太医面面相觑,最终京都尉霍冀破门而入。
“出去!”二皇女惊恐遮掩面目,不断呼喊,“明明有解药,为什么没用!”
众人见之,神情惊变,二皇女满面烂疮,抓痕红印,鲜血淋漓,简直面目全非。
霍冀见之,命人封禁府邸,太医等人不敢靠近,萧管事着急出声:“太医,请替主子看看吧!”
“这是天花,无药可治啊!”太医摇头避讳的应。
萧管事欲言又止,这分明不是天花,而是毒啊!
雨雪纷飞时日,西苑内恢复往日静谧,岑栖焚香念经,指尖拨弄念珠,眉目之间清雅绝尘,好似修道仙人。
柳樱于一旁抄经书,满目不解嘀咕道:“姐姐,为什么天花都要结束,怎么二皇女又感染上瘟疫了?”
“这谁能知道呢,兴许是大意了吧。”岑栖淡然应声,心想二皇女这回应当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朝堂之上没有二皇女作祟,至少要安分几年了吧。
语落,岑栖偏头看向窗外莹白飞雪,颇为惬意姿态。
飞雪交加之际,时日变化,冬去春来,寒来暑往。
西苑庭院的茂密花草树木,亦足足凋谢三回。
而守丧诵经祈福的岑栖,亦已经出任都城左府令三年。
春日艳阳,莺飞草长,宫廷院落的望春玉兰生长越发高洁傲骨。
林间近垂的秋千处垂落一角桃粉春裳,隐隐可见一身段娇俏少女。
繁绿枝头翠鸟叫唤不停,却丝毫不曾影响秋千处少女的好眠。
“咳咳。”赵晗低声提醒。
然而,并没有多少用处。
岑栖推动坐轮行进,抬手拿起少女眼前遮挡日光的书卷,冷声唤:“柳樱。”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原本懒散困倦的少女,耳间闻声,尤如惊弓之鸟般背诵诗句,眉目弯弯,星眸璀璨,稚声,“哎呀,真没想到今日您去府令衙司这么快就回来啦!”
赵晗见之,连忙低头掩笑,暗探她可真是反应越来越灵敏。
岑栖抿唇不语,抬手示意宫奴退离身侧,掌心翻阅书卷,不苟言笑道:“让你诵读大学,谁让你背颂诗经?”
柳樱见状,只得收拾卖乖应:“大学啊,我会背,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
“算了。”岑栖把书卷归还给少女,视线看向她脸颊睡的残留红印未消,“以后犯困就回殿内去休息,如此不修边幅,成何体统。”
“遵令!”柳樱探手捧住书卷,一本正经的应声,暗自松了口气!
好险,果然背书最重要就是背诵第一段!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五千字章)
眼见少女卖乖应承, 岑栖一时亦寻不到其它说辞,视线轻转,仰观绽放晴朗天空之中的望春玉兰。
玉兰清雅, 风骨傲然,洁白花枝迎阳舒展, 颇为赏心悦目。
“今年的望春玉兰开的淡雅,令人心神舒畅,怎么不见你摘些带回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