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柳樱怎么会询问此事?”
常黎稍稍抬眸应:“奴不知,只是柳樱向来言行大胆,宋管事不过是秉公处置了吧。”
岑栖目光幽幽看向镇定从容的常黎,指腹微紧的捧住药碗,抿唇冷声道:“你,下去。”
“是。”常黎暗自勾起唇角起身告离。
真可惜,栖亲王并没有因为袒护柳樱而针对宋管事。
常黎,心里可没忘记上回驱邪示众抽罚的恨!
殿外雷鸣不停,岑栖手握瓷勺服用药汤,神情陷入昏暗不明,心思更是不得其解。
以柳樱的年岁,按理不应该知晓当年之事,更别提平白无故的好奇议论。
如果是柳樱有心探究,这就更令岑栖不解了。
“来人,去请宋管事。”岑栖思量出声
“是。”内廊听候的宫人应声。
窗外狂风袭向窗户遮掩长鞭抽打的动静。
不多时,宋管事入内殿,岑栖捧着书卧坐榻上,神情自然的出声:“先前常黎说柳樱妄言受罚,现下如何?”
宋管事并不畏惧坦然的应:“老奴方才去监刑,柳侍读已经带回住处休养了。”
岑栖指腹翻动书册出声:“柳樱是否交代为何私议?”
宋管事如实答:“她只说是好奇才向常黎问了几句,并无其它异常。”
“既然只是好奇,处罚二十鞭,未免太重了。”
“老奴原是想处罚柳侍读和常管事各十鞭,可柳侍读愿一人承担罪责,方才如此处置。”
岑栖闻声,黛眉微蹙,心间不由得起怒,冷面道:“她倒是勇气可嘉,那就再禁足半月,以示惩戒。”
“是。”宋管事略显意外的应。
暴风雨仍旧未曾停歇,主殿内室各处门窗禁闭,却遮挡不住轰隆雷鸣。
昏暗的内廊小屋榻上,柳樱趴在床上疼得连连唉声叹气。
这感觉就像铁锅煎蛋,翻面是不可能翻面,否则一碰就碎!
柳樱谨慎的甚至不敢动弹半分,因为哪怕衣物碰上鞭痕伤处都疼得厉害!
直至夜深之时,柳樱迷糊入睡,浑然不知小屋房门轻推开,渐而露出些许光亮。
烛火摇曳处,笨重坐轮转动临近,细索声掩盖于雷鸣之中,无人察觉。
岑栖缓缓来到榻旁,清浅目光落向披着衣物趴在榻上入睡的女孩,抬手撩开衣物一角,红肿交错的鞭痕如同烙印般落在雪白娇嫩肌肤,分外触目惊心。
对于女孩的行为,岑栖既是猜疑又止不住生气,最后却只剩下心怜。
明明可以减轻受罚,竟然为多番针对她的常黎独揽罪责,岑栖真是不明白女孩的心思!
第039章 第三十九章
暴风雨夜持续到黎明之初, 方才停歇。
昨夜因着伤处火辣疼痛而难以入眠的柳樱,天明醒来时发现疼痛已经缓解不少。
“看来我的身体还是很棒的嘛!”柳樱没有多想的自信感慨,忽地视线瞥见一旁小瓶药膏, 好奇张望,“奇怪, 昨晚没看见有药膏,难道是今早有宫人进来敷药?”
原本还满心好奇感激的柳樱,等听到送饭宫人下达禁足令时, 面上笑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真的要被关半个月吗?”柳樱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宫人再三询问。
昨天宋管事可不是这么处罚的,难道是出尔反尔不成!
宫人如实应:“是。”
柳樱闻声, 满是不平的出声:“宋管事怎么能这样啊。”
常黎于门外廊道幽幽出声:“你以为宋管事敢擅自做主, 主子自然亦是默许命令,西苑里得罪宋管事, 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柳樱偏头看向常黎怀疑道:“我才不信, 姐、主子她怎么可能罚我禁闭呢?”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反正主子近来要去史馆会见各编撰主史,往后服侍的事改由我负责, 你就禁闭反省吧。”
说罢,常黎转身离开,徒留下满头雾水的柳樱,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美人姐姐要自己禁足。
柳樱趴在榻上,探手掰着馒头, 齿间咀嚼不停, 自我安慰道:“区区半个月而已, 就当养病呗!”
豪言放出不过半日,柳樱眼神无光的瞅着屋顶, 整个人无聊的开始数有多少块木头。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还没有说话的人,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夜幕落下,内廊灯火通明,脚步声近,柳樱拿起蒲团盘坐在门旁,眼巴巴的看向回殿的美人姐姐,试图解除禁令。
从史馆回来的岑栖,手里捧着典书翻阅,忽地察觉身旁侍奉宫人们细笑,抬眸便看见满是热切期望目光的女孩。
乍一看,女孩倒是像一只乖萌讨喜的小狗,岑栖抿紧上扬唇角,佯装无视般的掠过视线,暗想她倒是会卖可怜吸引注意。
只是岑栖并不打算轻易原谅女孩的莽撞过失。
眼见一行人进入内室,柳樱心塞的整个人瘫软成团。
完蛋,看来这回真的要关半个月了!
第二日岑栖从内廊过,视线看向小屋空落处,微微蹙眉,小狗真是没有耐心啊。
于是午后,原本爬床养伤的柳樱,忽地收到一条传令。
“主子,命你每日候门相迎,不得有误。”
这莫名其妙的指令,对此柳樱更是摸不着头脑。
美人姐姐似乎在玩一种很迷幻的游戏。
傍晚岑栖回西苑,远远看见等候的女孩,心情方才疏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