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樱忐忑的颔首应:“嗯,姐姐不生气吗?”
“你既然没有做过背叛的事,那就只是遭人胁迫而已,更何况已经坦白从宽,我有什么理由生气呢?”
“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岑栖浅笑不语,转而从临近身侧一柜中提出药箱,指腹打开药瓶,取出纱布说:“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既然女孩已经承认奸细身份,岑栖自然是想要彻底了解清楚。
柳樱困惑的应:“我,就是我啊。”
岑栖抬手示意女孩坐近在身侧,目光迎上她犯傻目光,指腹打开药膏涂抹她颈侧血痕伤处,微叹的直白道:“御史中丞柳蕴次女柳樱三岁读书识字,五岁文章倒背如流,七岁便已能写的一手好字,而你十二有余,却还不怎么认字。”
语落,柳樱惊出一身冷汗,甚至都感觉不到伤处上药的疼痛,明眸看向眼前镇定自若的美人姐姐,隐隐觉得深不可测!
先前自己还斩钉截铁丝毫不曾觉得自己身份暴露,真是啪叽打脸!
“姐姐,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大约是从你入西苑第一顿饭起,我就怀疑你的身份,只是你的样貌跟柳樱太过相似,所以一直不敢确定罢了。”
没想到世上竟然真的会有样貌一模一样的人。
岑栖指腹轻扯动纱布,无声缠绕女孩细嫩颈间,力道轻柔,却不曾放过她任何神情变化。
柳樱面目神情从震惊转而变成沮丧,眉目低耸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份究竟是不是柳樱。”
一想到自己在美人姐姐面前好几个月的拙劣演技,真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为何如此说?”岑栖系紧纱布,指腹轻捏住女孩下颌,迫使她仰头迎上目光。
“因为从外表身体样貌来看我就是柳樱无疑,可我知道我肯定不是原本的柳樱,姐姐你能听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你是真柳樱,可意识里却认为自己不是柳樱?”
语落,岑栖掌心搭在女孩额前,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今日被吓糊涂了。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荒谬之事。
岑栖原本的设想,女孩或许只是跟真柳樱身段样貌相似的另一个人,又或许是孪生姐妹。
谁想女孩竟然说出这么荒唐的回答。
一时之间思绪繁杂,岑栖不由得想起女孩初入西苑曾提及脑袋受伤。
难道是伤害残留的后患不成?
柳樱茫然看着先前还处事不惊的美人姐姐,突然面色微变,而后温凉掌心搭在额前检查,满是不解问:“姐姐,怎么了?”
岑栖垂眸迎上女孩真挚目光,心生怜惜的犹豫道:“那你现在认为自己是谁?”
“这个事说起来就复杂了,其实我是另一个世界的学渣,前一天晚上还熬夜打游戏,所以上课补觉呢,结果一醒来就变成即将进宫做侍读的柳家二小姐。”柳樱尽可能一口气简短说完。
而表面镇定听着女孩越发离谱话语的岑栖,心间却猜想她大概病情不轻,或许可能精神错乱失常了。
“你既然认为自己不是真柳樱,为什么当初不逃走而是选择入宫?”
“因为我没得办法啊,这都是系统……!”
剧透的话语戛然而止,满屏红色框框弹处时,伴随剧烈的头疼!
柳樱小脸皱成一团,随即身形倾倒,眼前陷入模糊之时出现一段字幕。
[玩家多次涉嫌违规剧透,触发惩戒,请严格遵守游戏规则!]
遵守你个大菠萝,真可恶!
柳樱昏迷之际,心间愤愤道。
夜深时,太医入殿诊治,岑栖看向榻上昏迷不醒满面冷汗的女孩,心生担忧的询问:“她的头疾很严重吗?”
“回栖亲王,她的脉象只是有些乱,许是受惊吓才昏厥,并无大碍。”太医于一旁汇报。
岑栖蹙眉道:“可她方才一直喊头疼,怎么会没事?”
太医拘谨跪在一旁应:“臣无能。”
宋管事觉察异常,主动出声:“主子,既然太医都说柳樱病无大碍,想来一定会醒。”
“方才是本王失态,太医深夜诊治辛苦了。”岑栖回神,收敛怒意,和声道。
太医这才起身,宋管事亲自相送离开西苑主殿。
不多时,宋管事回到殿内,严肃出声:“主子,方才是怎么了?”
岑栖掌心握紧坐轮扶手,转身离开小屋,解释道:“今日柳樱是被人劫持掳走,本王只是心急没能探究背后之人罢了。”
宋管事跟在一旁入内室,半信半疑问:“那柳樱可有交代什么?”
“她说失踪是被大皇女派人绑架。”
“东华宫离西苑的距离不远,可柳家跟大皇女无冤无仇,怎会会出此狠手?”
岑栖转动坐轮行至到书架前,目光落向密集排列的书卷出声:“因为这不过是一个拙劣的谎言罢了。”
宋管事闻声,困惑道:“莫非您认为柳樱所言有假?”
“她没有道理撒谎,而且只是一句话而已,目前根本无从佐证。”
“那是否派人盯着东华宫的动静?”
岑栖掌心挑选出一卷书册,面上已然没有先前半点关切,从容不迫的应:“不急,先把夜访芙清宫和赌坊的事都散播到东华宫,再看看动静吧。”
既然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那自己岂能如她所意。
柳樱的伤,迟早是要偿还的!
“是。”宋管事亦被转移注意,没有再过多细想先前主子的失态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