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就是太阳很晒。”
“这是蜂蜜调制的泉水,尝尝?”
岑栖将碗盏递近到女孩面前,目光看向她无精打采模样,不难猜出她跟常黎的谈话多半是不欢而散。
柳樱接过碗喝了小口,甜润可口,颔首应:“嗯,这比热茶好喝多了。”
“我也猜你应当是喜爱喝的,所以才给你留了盏。”岑栖哑然失笑的看着贪凉怕热的女孩,从袖中取出丝帕擦拭她额前细汗,“若非我身子不好,其实你此回本可以跟着一道去避暑行宫纳凉,就不必委屈了。”
“没关系。”柳樱接受美人姐姐的体贴照顾,心情开朗许多。
美人姐姐的处境如此艰难,柳樱觉得自己这点事都不算什么了。
“你倒是嘴甜的很。”岑栖收回丝帕说着,原本想要询问的话语,因见女孩忙着喝水,没有开口的迹象,才只得装作无事发生,转而道,“对了,过些时日中元节需出宫祭祀先祖,你要一道随行吗?”
柳樱捧着碗盏好奇问:“姐姐现在行动不便,还要参加这么麻烦的活动啊?”
“我虽是不便形行动,可祭祀必须露面参加,怎么,你不想去?”
“想去!”
岑栖闻声,抬手执笔于册目添上女孩姓名,叮嘱道:“祭祀典礼非同一般,你可不许妄言胡乱动作,务必小心行事。”
柳樱连连点头,探目张望,只见常黎和宋管事都不在西苑随行人员名册之中,询问:“姐姐,宋管事常黎她们不去吗?”
“宋管事年岁已高不便劳碌,常黎协同打理西苑事务,所以出行由你负责随行服侍安排。”
“我、一个人会不会不太行啊?”
岑栖挥动册目晾干墨迹,目光瞧着女孩犯傻面容,轻笑道:“傻,方才是逗你呢。”
宋管事亲自挑选两个大宫人负责随行事宜。
至于柳樱,她如今连西苑宫人都认不全,岑栖可不敢让她管事。
柳樱一听,面露窘迫的看向拿自己逗趣的美人姐姐。
唉,平日里美人姐姐太正经从容,所以柳樱压根就没怀疑她说的话。
真没想到美人姐姐竟然变调皮了。
难道是失恋太伤心导致性情大变?
柳樱狐疑的看着美人姐姐,好奇问:“那宁郡王会出面吗?”
“皇室宗族,王公大臣都会参加祭祀,宁郡王自然亦会出行,你不喜欢见她?”
“嗯,我担心姐姐会不开心。”
岑栖看着满目关切在意的女孩,浅笑应:“放心,我没事。”
看来女孩心中自己跟宁芷的关系真是非同一般呐。
可如此神情落在柳樱眼里却更像是在孤傲逞强的小白花女主,唇间抿了抿甘甜蜜水,踟蹰道:“不管怎样,姐姐如果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
这样子的平静,真是让人不安。
唉,失恋这种事,对于每个人的伤害都不一样。
有的人大哭一场就没什么事,有的人不声不响,反倒说不定会伤害自己,柳樱觉得美人姐姐现在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际的危险气息!
岑栖感受着女孩直率在意,心间隐隐塌陷绵软,柔声应:“好。”
虽是自己刻意营造的误会,但女孩远比设想的还要在意担忧,不得不说无形中取悦到岑栖。
殿外烈日炎炎,时日辗转至中元节时,宫廷出行的队伍相较女帝离宫时冷清不少。
天未亮,宫中逗留的三位皇女和岑栖一并出宫。
车马列队行进,马车内的柳樱困顿的打着哈欠,撩开窗张望城中景象念叨:“姐姐,大概什么时候到啊?”
这会城中商铺大多还没开张,街道空荡冷清,灰蒙蒙的只模糊看见商家幡子招展。
岑栖闭目养神应:“现下卯时,估摸辰时到达太庙与避暑行宫的女帝君后等人汇合。”
柳樱收回探望目光,困顿的揉着眼念叨:“这起的也太早了吧。”
“祭祀祖先,自是宜早不宜迟,你若是困就休息会吧。”岑栖抬眸看向眼皮打架的女孩出声。
“好。”柳樱的新鲜劲被困意打败,整个人依靠美人姐姐,脑袋一歪,呼呼大睡。
入睡之快,令人称奇,岑栖不敢移动身侧,只是见她脑袋晃悠不停,方才抬动手臂轻揽住她。
车马行进不停,薄日出头时,光亮落入帘布内里,跃动变换。
柳樱察觉眼睛刺亮,眉头微皱的醒来,入目便是美人姐姐一截莹白如雪的肌肤,鼻尖轻嗅淡香,嗓音泛着哑而更显软糯的出声:“姐姐,好香啊。”
岑栖闻声,垂眸瞧着女孩睡眼惺忪的呆萌模样,并未理解话意,指腹捏住她脸颊唤:“你出行前才用过膳,莫不是又饿了?”
“没有,我指的香是香薰或是香膏之类,姐姐身上就有很舒服的淡香。”柳樱并未躲避动作,掌心轻扯一角衣袖嗅闻,“不过闻不出什么味道,总之很令人安心的味道。”
“你是小狗么?”岑栖瞧着女孩的小动作,眉眼浮现淡笑,温凉指腹轻点她挺巧鼻头,“梵香,一种药草熏香,祭祀太庙需沐浴更衣,衣着打扮亦要庄重肃穆。”
柳樱眼睛轻眨的应:“难怪平日里我都穿靓丽颜色的衣裳,今日却换成这一身灰蓝绣云纹夏裳。”
素净淡雅,更像美人姐姐的风格。
“太庙祭祀礼仪之重,必须要格外小心注意,否则会掉脑袋的。”
“唉,脑袋在皇宫里可真不值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