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娘娘顺风顺水(112)
阙三胜经不住美酒的诱惑,一五一十地说了。
应遥祝摸了摸下巴:“所以他是因为得罪了岐王,所以才去吴地当探子的?”
“没错,我后来还着人核实下,当时岐王发话了——谁敢用他,谁就跟自己过不去。雷占平实在混不下去,才去的吴地,不然好端端地谁愿意去当探子。”
危险不说,必要时还会被牺牲。
知道的都告诉了她,阙三胜要揭封口,应遥祝的手还牢牢扣着,半点不松。
她弯了一双笑眼:“最后一个问题。”
“一坛子酒想换多少辛秘?”阙三胜嘴上埋怨,还是拿她没办法:“说吧说吧,赶紧的。”
“方才你说,谷春时在暗杀吴地的敌人时,从未失手。”应遥祝算了笔账:“从雷占平回姚京,到谷春时身死,快十五年,十五年中一次都未失败?”
阙三胜愣了愣,也发现了问题。
多达千余次的暗杀,谷春时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
应遥祝若有所思道:“岐王我见过几次,不算坏人。雷占平到底做了什么,让他非要做到逼他死的地步?”
阙三胜瞅她心思不在,悄咪咪蓄力多时的手猛地绷紧,唰得一下把酒抢过来,撕开封口就往嘴里灌,主打一个风驰电掣。
应遥祝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半点意外。
阙三胜来不及洋洋得意,刚吞一口的酒哇地全吐出来。
“应遥祝!你个小畜牲敢骗我!”
应遥祝拍了拍手,捡起了多年前的称呼:“老不死,你也不想想,我家穷的都要卖我了,哪儿来的钱埋女儿红。”
她笑了下:“记得喝干净啊,熬了两个时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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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束睁开眼的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屋子里,窗户和大门被毡布密密遮住,他被绑在柱子上,一动也不能动。
记忆如水般涌上来,他只记得深夜时有人敲着家中院门,他起身去开……
陈束猛地心慌,环顾周围,入目一片空荡,桌上唯一一根蜡烛烧了大半。
“娘!娘!”
他连声叫喊,不多时背后传来了声音。
“你娘没事。”
宣群单膝蹲下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扫过他,片刻后冷笑了下。
陈束追问:“我娘呢?”
宣群平视着他:“你怎么不先担心担心自己?”
陈束看了下他的手臂,勉强维持冷静:“蛊师不能对普通人下手。”
“倒是懂行。”
宣群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抬起手,露出手背的蛊纹:“但你娘就不一样了,她体内有蛊,属于我们能插手的范畴。”
“不!求求你别碰她!”
陈束剧烈地挣扎,身上的绳子越束越紧,勒紧肉里,而他仿佛失去了痛觉,还在挣扎。
“有什么事找我!钱吗?我们有钱的!”
他的双眸中倒映着宣群的不为所动,陈束好似终于发觉了自己的徒劳,停止了反抗,像只困兽嘶吼。
“不准碰她!!!”
无视陈束的威胁,宣群起身端起桌上的蜡烛,临到门口时,他好似改了主意,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我有几个问题,如果你能老实回答,你娘就不会有事。”
别说只是回答几个问题,就算他现在要陈束跪下来磕头他都会答应。
陈束红着眼睛,嘶哑着声音:“你问。”
宣群:“你跟翟山意是什么关系?”
在陈束开口前,他冷漠地补充:“你娘就在墙后,如果回答错误,我可以立刻去见她。”
“我说!”
陈束生怕慢一秒他就会演示一遍口中的话,忙道:“我说。”
“翟公子跟我只是同僚,我和他妹妹算朋友。”
宣群摸着烛身,作势推门:“看样子你并不在意你娘的性命。”
“我说的是真的!真的!!!”
陈束恨不得服下说谎就会穿肠烂肚的药,证明自己话的可信度。
“如果我撒谎,就让我和我娘一起死!”
宣群审度片刻,收回了手,陈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翟小姐跟你一起在市集上买药是为了什么?”
“给我娘解蛊。”
陈束怕他不相信,将细节也讲了出来:“但是解蛊有风险,我娘说要再考虑考虑,商量说大寒过后再解蛊。”
宣群觉得他不像说假话。
动手前也调查了一番,陈束不过就是一个老实腼腆的着作郎,整日浸在一堆史书中,朋友也没几个。
“小子,你们才认识多久,她对你这么好?”
陈束闻言有些生气,思及如今境地,按下火气:“她人好罢了。”
“哼,蛊师这行多靠自研,性子孤僻古怪的比比皆是,你身无长物,又没什么权力……”他走过来挑着他下巴瞧了瞧:“脸也挺一般啊。”
陈束甩开他的手,固执地强调:“我们只是朋友。”
宣群笑了:“我是为你好。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蛊术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早先西疆都是拿奴隶试蛊,用人命填出来的。不识好人心。”
“翟姑娘不是那种人。”陈束瞪着他,肯定道:“从我们认识开始,她就没有害过我,给我送点心,还出钱替我娘解蛊,反倒是你,我们见都未曾见过,却把我跟我娘绑了关着。”
宣群本想以为他至少会犹豫一下,果然读书人都认死理。
他觉得没意思,嘴上依旧道:“你们才认识几天,连她名字都不配叫,就朋友什么?”
陈束攒了这么久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他道:“她让我叫的,但她名字就两个,我总不能跟着她哥哥喊她阿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