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娘娘顺风顺水(111)
“好!”
徐舒的赞赏声传来,将阳封言的话全部堵住。
他痛心疾首地望着陈照月,而她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徐舒道:“雷占平,你提出来的法子那就你去做,务必将这事办的漂漂亮亮,让下面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是!”
战前(二)
徐舒发了话,只留雷占平在里头,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天大亮门才打开。
阳封言等人早已离去,天光铺在地砖上,织就一条光明灿烂之路。
雷占平盯着那道门,久久不动,直至一旁的赵大监低声提醒,才迈过门槛。
“陛下说了,雷大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他。”
赵大监将令牌交到他手上,笑得跟朵花似的。
雷占平笑了下,把东西收好:“多谢公公。”
“害,不过是转交个东西的事,还谢什么。日后咱们你来我往的,有得你谢的。”
雷占平看着他亲切和蔼的笑容,慢慢地勾了勾嘴角。
“是,怪我见外了。”
赵大监还要伺候徐舒,喊了个干儿子送他。
太监没根,也盼着有人养老送终,按赵大监的地位多的是有人抢着孝敬,可他眼光挑剔,就喝了几个人的改口茶。
送人的小太监叫孟曲,今年不过十四,鬼滑机灵,最得赵大监的心。
雷占平没有拒绝,由着孟曲送到西直门,雷家的马车就停在角落。
徐舒给他体面,赏了不少充门面的东西,拉车的双马体格庞大,挺拔俊逸,马车的门帘和窗帘全用织锦,阵阵金光流转。
坐在车辕上焦急等候的人忙朝他走来。
“大人!”
雷占平打量了他片刻:“怎么是你?邱越呢?”
“顾不上解释这么多了!邱越大哥领着人去救夫人了。”来人火急火燎地拽他:“快上车,边走边说。”
-
古茶村。
村子中央,一棵榕树高大的拔地而起,数条枝干横斜撑起一顶巨大的伞冠,气根挂在枝丫上,随着微风轻动。
宣和坐在树下一圈的石墩上,远处几个蛊童赤着脚在玩秋千。
“村长。”
宣襄还穿着大长老的服饰,黑色银纹,面料上用鲜红的丝线绣着密密麻麻的蛊文,可见是从长老司直接过来的。
宣和把手中的信交给她,宣襄一目十行看完。
“她问翟家干什么?还要我们去探看。”
还不是祭司呢,就开始命令她了。
宣襄冷笑一声,把信塞了回去。
宣和捡起拐杖,双手撑着用力。
宣襄见他不接信,往他脚边一放,也没有扶一把的意思。
时光好似唯独对他残忍,短短几个月,好似过了几年,他耷拉着眼睛,低低咳嗽了两声。
“让宣漓去。”
“村长!”
宣襄怫然不悦:“破雪去姚京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把宣止盈的人头带回来,这么久了就这一封信,还半点无关!你身为一村之长,也不催促,任由她长居在尹朝吗?”
宣和想说什么,猛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许久才平复。
他喘了喘气,用略显混浊的眼睛看她。
“我说话还有用吗?”
王府之乱后,他大病一场,身体早不如以前,长老司以暂代之名鲸吞蚕食,权力范围极速膨大,村子实际做主的人早已成了宣襄。
宣襄缓缓地瞥开眼睛,没有回答这个指桑骂槐的问题。
“您倒是撇的干净。”
好似破雪去尹朝是她一个人赞同的。
宣和没有力气和她计较,拐杖重重拄地。
“既然有用,那让宣漓去。”
“长途跋涉,宣漓扛不住。”
宣襄有些不耐烦。
“宣襄。”宣和拔高了音调,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还没死呢。”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到风的声音,路过的村民、荡秋千的蛊童齐齐往这边看过来。
被数双视线挟持的宣襄露出一个笑容:“您着急什么,还没说完呢。”
“宣漓不去,我去。”
她的笑意不达眼底,有点咬牙切齿地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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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大将军。”
应遥祝无视门口戍卫的守卫,一脚笑嘻嘻地踹开了门。
就算是死人都能震醒,阙三胜拿起屏风上的外衣,边穿边往外走。
“大半夜你发什么疯!”
阙三胜刚拐过屏风,眼前忽然飞来一个东西,他忙接住了。
是坛子酒。
应遥祝手里还拎了一坛,笑道:“喝酒啊。”
阙三胜想骂人,嘴里出来的却是:“哪儿来的酒?”
应遥祝道:“哦,我爹给我埋的女儿红,怕这次回不来,先喝了。”
阙三胜被大夫明令禁止饮酒,早就馋死了,看在这坛子的面子上也发不出火了,跟着她爬到屋顶上。
乌云沉沉,寒风凛冽。
两个人围着火盆吸鼻涕。
“我说,为什么不在屋子里喝酒?”
阙三胜发出灵魂一问。
“哎呀,光喝酒怎么行,聊聊天嘛。”应遥祝笑得殷勤:“大将军,我听说那位雷大人是你举荐的?”
酒顿时不香了。
阙三胜问:“你听谁说的?”
应遥祝右手支着屋脊,仰头喝了口:“上次早朝,你跟雷大人在回廊外说话,我就在角落里,正好听见了。”
阙三胜无比震惊:“回廊外只有一排作窗景的竹子,你该不会蹲在那里吧!?”
应遥祝笑笑不说话,手捂在阙三胜怀里的坛口上。
她上朝第一天就发现了,大家伙有什么小秘密都爱在那块讲,她没事就蹲蹲,刻意地凑巧下得知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