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娘娘顺风顺水(137)
“爹爹爹!”
尚七小姐急忙抱住他的手臂,挡在哥哥前面。
“没你的事!”
“小妹快让开!”
她挺着大肚子,两个人都怕冲撞了,要把她撇开,尚七小姐也倔,就是不动。
“大过年的你们干什么!”
她眼圈一红,一句话让两个男人说不出话来。
都说孕妇多愁善感,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哗啦啦地跟下雨一样。
尚勤鸣忍着腰背上的疼痛,赶紧凑上去:“小妹你别哭,我皮厚,打两下不算什么的。”
他自小调皮,被话本子里的江湖荼毒,一心想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为此尚君宜可没少罚他。
尚君宜僵住身子,慢慢地放下了手。
他向来是严父,伤了女儿心也说不出什么软话,只硬邦邦道:“动不动就哭,像什么话,在魏武侯家你也是这样吗?”
尚七小姐眼泪流的更凶了:“我都要当娘了,你还凶我。”
尚君宜冷哼一声:“就算你当祖母了,也还是我女儿。”
气氛终于缓和,三个人回到各自的座位,尚君宜没再揪着不放,不情不愿地问了尚勤鸣政务上的事,见女儿吃的不多,问到她的胎相。
“大夫说一切都好,看脉象像个女儿。”
情绪来的快,收的也快,尚七小姐摸了摸肚子,笑盈盈道:“您又多个小外孙女了。”
尚君宜随口道:“怎么不是个外孙。”
尚七小姐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尚勤鸣赶紧道:“女孩好呀,我喜欢外甥女。小妹,我在姚京的一家老银铺了订了平安锁,过了年就能做好。”
尚七小姐又高兴了:“哥哥,现在还有三个月呢,你这么早订。”
“不早了,先打平安锁,后面还有手镯、脚镯、项圈……”
他说了一项又一项,尚七小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尚君宜听不下去:“你都送完了,我送什么?”
尚勤鸣不怕死道:“跟我争这些小东西干什么,您财大气粗,要送就送铺子庄子啊,最好就是咱们小丫头生出来多重,您就送多少斤的契据,让她出生就坐拥万千财富……”
尚七小姐被逗的大笑,尚君宜也绷不住。
“臭小子。”
堂内炭火烧的正旺,笑声传出去很远。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左相府。
堂内鸦雀无声,赵西亭和翟山意慢慢地吃着桌上的饭菜,一句话也不说。
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桌上十几道菜,只稍稍动了边。
用完饭后,赵西亭喊翟山意去了书房。
“人还没找到?”
“是。”
“解药还有多少?”
“不到二十瓶。”
赵西亭眼神沉了下去。
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千丝控制朝中要员,安排人手,调遣军队,为后面的决战做准备。
“应家呢?找过了吗?”
“应常怀也在找,应该不在他那里。”
赵西亭思忖片刻,下了决定:“留一点人继续找,其他该敲打的人如何了?”
翟山意闻言,唇角溢出一抹似嘲非嘲的笑:“他们都不想死,应该会听话。”
“小心一些。”
赵西亭跟这些人打交道几十年,对他们的性子了如指掌:“那些世家,如果不是被捏住死穴,他们是会反水的。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家族还在,他个人的死活意义不大。”
“明白。”
翟山意顿了顿,又道:“舅舅,除去小部分权贵私自豢养的卫队,姚京城内主要的兵马为殿步马三司。咱们把人安进殿前司了,但步军绝大部分势力还在右相掌控中。他……”
“你想劝我除掉他?”赵西亭一眼看出他所想。
翟山意看不出他什么态度,解释道:“右相和陛下自小一起长大,情分匪浅,兄弟情深。”
“哼——”
赵西亭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拢了拢身上的大裘:“陛下可只有岐王一个兄弟。”
徐舒自视甚高,在他眼里,尚君宜不过是个用的顺手的奴才。
高兴时,万金嘉奖,不高兴时,连他唯一的儿子都要磨到奄奄一息。
“也许尚君宜曾经是对他忠心,但他跟了陛下那么久,见证过他对待忠臣敌人的手段,你说他会不会害怕,担心有一天这把刀子会对准他?”
“尤其陛下做事不管对错,像逢承善,他做错了什么,可对于陛下来说他的存在就是错误,所以他要他死……呵,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不能离远,不能靠近,尚君宜也过的煎熬。”
翟山意喜道:“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
赵西亭缓缓摇头:“还不行。”
他望着墙壁上的图:“他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不发生的未来投靠我们?赢了,我们是从龙首功,他跟太子关系一般,利处不大,可输了,陛下的性子,他想死都难。”
翟山意冷静下来,莫名地想起他曾说过的话:“舅舅,你先前说尚勤鸣是转机。”
赵西亭没否认。
“可为什么您没有动手呢?”
赵西亭微微叹气:“尚勤鸣当时没死,那就与陛下无关,尚君宜会怪他,但犯不上恨他。先机已失,冒然动手还会打草惊蛇。”
徐舒只是暴虐,又不是傻子。
“行了,回去休息吧,这几日没什么事。”
“是。”
他在书房坐了会儿,管家过来,说表公子去了后院。
赵西亭望着墙壁上的画,让他不用管。
管家犹疑片刻:“老奴多一句嘴,后院那位和表小姐的婚事订的稀里糊涂,表公子跟您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