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娘娘顺风顺水(199)
来历
他久久不动,宣止盈有些紧张:“怎么了?”
她心虚地搓动手指,迫切想要了解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逢青卓盯着她无神的眼睛,掠过细长的眉,顺着脸颊,最终落在了朱红的唇上,他扯唇笑了一下。
那点笑声安抚了宣止盈不安的内心,她有些好笑:“到底怎么了?”
逢青卓望着她,像是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看了一样,目光痴迷。
“想过很多次你出嫁的样子,等真见到了,却觉得有些陌生。”
“为什么?”
逢青卓看着枕头底下的迷药瓶子,泛出一股心酸,也许还有恼火和恨吧,被骗的恼火,对她擅自放弃的恨。
可那是他的阿盈,他爱慕了这么多年的姑娘,漂亮又聪明,逢青卓将所有的难过独自吞下,笑着说:“太漂亮了。”
“还贫嘴。”
宣止盈羞恼,推了他一下。
“真的……”他擦去眼角的泪痕,拿过她的手贴在脸上,梦呓般开口:“太漂亮了。”
她的脸也红了,小声道:“这么漂亮,还不亲一口。”
逢青卓说:“喝完酒再亲吧。”
这回宣止盈没能挡住人,逢青卓剪了一缕她的发丝,又剪了一缕自己的,用红绳绑紧放在了金秤的红布上,又端来两杯酒,一杯塞在她手里,一杯握在自己手上,托着她的手肘交绕。
宣止盈还想找借口,但逢青卓异常坚决。
“礼成才能吻新娘子。”
她半推半就地喝完了酒,逢青卓把空了的酒杯放回桌上,坐在床沿,搭在她的肩上。
“阿盈……”
“嗯?”
逢青卓伸指抚过她的眉眼,虔诚地如同描摹神像:“阿盈啊——”
“怎么了?”
逢青卓笑了:“没什么。”
他知道她的唇上有迷药,一滴就可以迷晕一匹战马,他知道黄粱一梦,梦是神女最残忍的惩罚,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上去。
辗转翻覆,将她唇上的口脂尽数吞下。
姚京就姚京吧,他会把尹朝打下来,风风光光地接她回家。
翟山意见到宣止盈时,已经是两日后,在婺州的州狱中。
那日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照在大地上,破损的墙壁透出一束光来,照在她身上,像一片融化的薄冰。
听见锁链哗啦,她微微抬眸,那双会横他发怒的眼瞳如一摞垒高的棉絮扶不住般散了。
积攒的怨恨灰飞烟灭,翟山意迈着沉重地步子半跪在她面前,仔细地确认。
“谁?”
她伸出手去摸,翟山意握住了,五指滑进她指缝:“我。”
那只手开始回缩,他较上劲了,扣紧了。
宣止盈不再白费力气:“你恶不恶心?”
他知道在她这里大抵是讨不到笑了,那么厌恶也行。
“随你怎么说。”
他把人牵起来,带到外面,门口是安排好的马车,翟山意将手令扔给狱卒过目。
狱卒查看后完璧归赵。
宣止盈半是强迫地被抱上马车,车厢里是暖融融的熏香味,在冰冷的州狱呆久了,被暖风一吹,热的脸红彤彤的。
马夫打马前行,翟山意倒了杯茶放一旁凉,塞了个汤婆子放她手里。
她摸着套子上精良的绣花,低低地吐了口气。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翟山意靠着车壁,眼睛里情绪不甚分明:“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宣止盈抿紧唇,不说话了。
她脾气倔,不开口就真不开口,翟山意不喜欢她跟自己没话说的态度,先退一步:“问吧。”
“你怎么知道的?”
要是换个人,还要追问一句知道什么,可翟山意不一样,他的手段太高,一耳朵就明白她想问的话。
他摸了摸茶杯,觉得冷的差不多了,拉过她手放进去。
“答案很简单,我见过逢青卓。”
罪难的开始,要从离开古茶村讲起。
白爷爷去世前夕,翟山意体内的千机第二次发作,他跪伏在竹林里将手咬的鲜血淋漓,大汗暴流,双目赤红。为免暴露,他不得不远走他乡。
在吴地流浪了许久,他的蛊师身份暴露,意外被尹朝的探子捉住,一路送到当时的细作网最高掌权者谷春时手中。
更糟糕的是,他们比翟山意先一步发现饥饿会压制千机。
犹记得那是个深秋,铁笼里翟山意饿的睁不开眼,谷春时遥遥站在外头,质疑下属的言辞。
“他真的能杀人?”
下属道:“自然,千万根白丝齐发,瞬间夺人性命。”
为了证明话的可信,他打开铁笼自己钻进去,还踢了翟山意两脚。
他下脚很重,年幼的孩子被踢得撞在铁柱上,痛苦地干呕。
“谷大人,您瞧。”
谷春时点点头,让他们把笼子锁上。
下属察觉了一丝不对,不等他反应,谷春时指了指笼子里的人:“扔块肉进去。”
惨叫声没有持续多久,那丁点大小的肉块只够翟山意发动一次白丝,若是谷春时没有先一步挑唆下属杀他,他本可以装弱再骗几块肉的。
谷春时满意地站在他面前,收下了这份礼物。
但是他觉得翟山意太扎手了,关了大半年才放出来,那段日子永生难忘。
谷春时找到了一种方子,能让他清醒的同时千机陷入沉睡,验证成功的那天,是谷春时第二次在翟山意面前展露笑容。
和初见那次一样,他再次陷入了地狱。
翟山意开始杀人,鲜血浸透了他的梦,他睡不着觉,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