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娘娘顺风顺水(92)
——喜白厌黑,六脉死绝,无血亲、知己、友邻……一生不曾婚配。
——手段精巧,心思细腻,以枯木搭灯、以干叶织巢,巧夺天工……
等等!巧夺天工?
宣止盈翻回前面的内容,果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手段狠辣,天分极高,用蛊如指臂使,曾以飞线穿透敌人腹腔,一击毙命(未确认)。
她捧着书,心中慢慢地浮现了一个猜测。
但很快她摇了摇头,为这个猜测的可怕程度而心惊。
不会的……
如果如她所料,事情不会是现在这样。
应该是她猜错了吧……
应该吧……?
与此同时,白鹭院中。
周时季端来汤药,坐在床旁一点点喂应遥祝,顺道说起了书楼中的见闻。
“我都听宛施说了,就是她吧,巡检司追查的那个蛊师。”
应遥祝受不了慢刀割肉,要拿过来一口气喝完,周时季脸色微沉,把手偏开。
她讪讪收回手:“非得这样喝嘛。”
周时季舀了勺药放到她嘴边,见她喝完面色才好些:“这么喝好得快。”
应遥祝:“……心眼真小。”
周时季抖了抖袖子,露出手腕上绷带,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喝吧,每日两碗药,我都会盯着。”
应遥祝转了转眼睛:“差点忘了,还有事要问你呢。省修来信了吗?”
周时季放下碗,从袖子里掏出封信给她:“夹在粮草调度的信函里,这是我用蛊文破译后的结果。”
应遥祝接过来一一阅览:“当初你说用蛊文加密时,我还觉得不行,没想到陛下恐惧蛊师之祸,倒使得咱们得了便宜。”
应常怀不过早几日提醒她祸患,但依照她的本事,在极短的时间内安排打点好了一切,现在人不在军中,也能迅速得到消息。
省修说刘方禾最近心神不宁,与监军章鹮几次争吵,最后还附上一页信纸,是他们的人从吴地发回来的回信。
周时季端起碗来,好似不经意地问:“逢青卓是男人还是女人?”
应遥祝已经习惯他乱吃飞醋的样子,把信收好:“不男不女,你满意么。”
周时季:“……”
他搅了搅汤药:“下一步怎么办?”
应遥祝去拿碗,周时季扣着没放。
态度很明确,说事归说事,别想糊弄过去。
她打了个哈欠:“真困了。”
他盯着她,僵持几秒后松了手,看着她一口气喝完,随后把碗放在床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等呗。”
应遥祝缩回被子里,嘴里嘟囔几句,周时季离得近,听得很清楚。
“反正都一条命,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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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山县,距秋白坡六十里。
逢青卓正在县衙内听前线汇报。
裘狼穿着护心银甲,激动地描述自己带领的军队如何神武登场,大败尹军,临到最后不忘再踩一脚。
“没了应遥祝,这尹军就是盘散沙,王孙您都没看见,不等咱们砍杀,冲过去阵型就乱了。哈哈哈哈哈!”
稷山县原本不是军备重点,几日前稷山县令临时接到王孙驾临的消息,着急忙慌地收拾出一排屋子供他们下榻。
逢青卓半张脸浸在烛光中,透着玉质的温润。
“裘将军居功甚伟。”
裘狼得了这句话,比得了赏还要高兴。
逢青卓将他递上的战报放置一旁:“既然尹军退回了秋白坡,就该到下一步了。”
裘狼不解:“王孙殿下,今日咱们干嘛不乘胜追击?”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麾下的儿郎们被血激的斗志昂扬,王孙却下令击鼓收兵,弄得那群小伙子劲没处使。
他嘴上呵斥他们跑圈撒火,心里也是有些不满的。
逢青卓轻轻笑了笑。
他的一双桃花眼随了母亲,笑起来时温柔和善,压不住人,所以来边境这些时日,他极少展颜,端着张淡淡的冷容。
“你以为,秋白坡是那么容易夺回的吗?”
裘狼情绪有些激动:“咱们能夺得回两县,怎么就夺不回秋白坡了?”
“不一样。”
堂内极静,只有灯花炸开的声音,把人的呼吸声都映衬地大了起来。
逢青卓缓缓道:“秋白坡是底线,没了它,这场戏就演不下去了。”
裘狼还想再问什么,逢青卓已经转向看一旁的连仲明了。
“连将军,事情怎么样了?”
连仲明立刻拱手:“王孙殿下,白羽前段时间已经全线清点完毕。”
“让你查的事呢?”
他顿了片刻道:“人在吴地。”
逢青卓道:“办的好,接下来可以送应遥祝第二份大礼了。”
他的目光移到桌案上,手指落在纸面,正压着‘刘方禾’三个字。
转机
吴王孙在边境现身的消息,惊动了姚京。
早朝上,文武百官激烈讨论,口水纷飞,最终加派两位大将军带兵去往积石城,即日启程。
在各派人马争夺观望加援人手时,拨动的琴弦吹拂了岸边的杨柳,看似毫无关系的蛊师案迎来了新的变动。
“陛下要我以谷氏余孽作祟结案。”
应遥祝今日终于能下床了,让宛施准备小吃酒食,拉着他在西院烤火喝酒。
她小小的抿一口,热流滚滚入喉,发出畅意的喟叹。
“周琼呢?”
应常怀道:“焦元良说她可能死在火中,沈濯有他言,最后陛下站在了焦元良那边。”
应遥祝盯着杯盏:“扛不住了,尹朝视蛊师如虎狼,一个杜蘅青已经够了。不过,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