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改造报社文的一百种方法(70)
“许南禾, 什么叫值得,我真的值得你喜欢吗?”
许南禾垂下眼, 把程晚翻了个面,听着他哆哆嗦嗦地说出一个又一个自我贬低的词。
许南禾耐心听完程晚对自己的判词,俯身用嘴唇去找耳朵听到的哭腔,这里太黑,他的眼睛失去了作用,只能靠着触觉去寻觅。
当眼睛关上,所有的感官都会变得更加灵敏,耳朵在听细碎的哽咽,唇在碰柔嫩的脸颊。
顺着脸颊向上,许南禾舔掉了从眼角滑落的那滴泪。
很咸,也很烫。
“这些是值得的标准吗?”许南禾疑惑地又舔掉一滴饱满的泪。
“不是吗。”程晚闭了闭眼竭力忽视眼下的温湿。
许南禾斩钉截铁道:“不是。”
“值得是因为你本身值得,而不是因为你拥有什么而变得值得。喜欢的情绪来得简单,解释起来却很复杂。”
“程晚,不要妄自菲薄。”
“如果你不信就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时间可以很长但我个人希望短一些,你要用心观察看看我对你的喜欢到底是不是怜悯在作祟。”
许南禾一边说一边蜻蜓点水地吻着他的脸,强行打破程晚所有的苍白、退缩还有迷茫。
“解决同情的方式有很多,但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心搭进去过。
程晚,我只喜欢过你,光是看见你心就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许南禾说不上来情绪是什么时候开始发酵的,只是现在回头去看却发现他们的一切都在出格。
他对程晚有着无穷的包容和容忍,耐心地一点点把他泥泞中拉出,然后满心欢喜地看着他变得明媚。
许南禾把半阖的唇缝舔开,让退缩回城堡的人逃无可逃。
让因为泪水发红的鼻头和眼尾重新染上另一种红蕴。
他看不见,却觉得定会如此。
程晚还是没学会用鼻子呼吸,他大口喘着气,细胞骤然接受太多的氧气,让程晚半死不活地心脏重新跳动。
程晚闭着眼,带着鼻音闷声道:
“要是没竞选成功也喜欢吗?”
“喜欢。”
“要是不想成为太阳也喜欢吗?”
“喜欢。”
“要是学会爱自己了可以更喜欢吗?”
“喜——”
许南禾微微挑了挑眉,把脱口而出的话截了一半,“可以。”
程晚眼角滑落了一滴许南禾遗落的泪,涩得程晚眼睛发疼。
许南禾,我想相信你,但又不太敢。
其实我想我的世界只有你,你的世界也只有我,但我知道我不能。
程晚咬紧了牙,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
“嗯,那我还要亲。”程晚道:“要全然接受自己,就要顺从自己心意去做,我现在很想亲你,要更凶一点的那种。”
我不信你,我还是会用我的方式锁住你。
但这一次,你给了我很多的自信。
多到我想摒弃自己所有的不安,只把所有寄托于你。
“……好。”许南禾沉沉应下。
许南禾试图划破黑暗去看程晚的眼,想要揪出里面所有的不安。
他知道程晚还信奉着那套缠绕了十余年的理论,坚信着要去迎合才能得到爱。他给的安全感不足以让程晚放下所有的防备,全然接受他猛然爆发的冲动。
所有弯弯绕绕和故作相信都在许南禾心里过了个清明的路,他都懂,但却没有选择戳破。时间会证明一切,这一次他可以慢慢领着他往前走。
许南禾顺应着程晚的话把那晚的一切又经历了一遍,只是这一次他也感受到了相交的指尖独有的触感。
他们互诉心肠,却也互戴假面。
心意短暂想通,生理欲望顺势而上,不容拒绝地成为情感的添加剂,去掩盖暗流之下的隔阂。
他们依旧没开灯,让黑暗成为最好的缝合剂,把所有合理的不合理的裂缝统统粘合,强硬得不给任何人再一步后退的机会。
解决完程晚的“心理问题”后两人抱着坐在一起,许南禾时不时捏一捏程晚的后脖颈,然后一路顺着摸到软软的耳垂。
程晚的耳垂饱满又圆润,像极了许南禾那颗晕彩天成的珍珠,早在看到程晚的第一眼他就在想:
它们摸起来会不会一样的滑。
许南禾用手指轻拨着程晚插着黑色耳针的耳垂道:“本来我是想等你考完试再说的,没想到那天晚上的话对你影响这么大。”
“程晚,你是不是拿到了我心软的开关,怎么每次都让我打破自己的准则。”
程晚咬了口许南禾的脖子,他咬得很轻充其量不过是用牙齿磨了磨,但许南禾还是很给面子地嘶了一声。
程晚:“你自己说了你是喜欢我,哪有什么心软。”
许南禾缩了缩脖子,“心软是喜欢的衍生情绪,怎么咬人呢。”
“留下痕迹证明你是我的。”程晚舔了舔那处的皮肤道。
许南禾无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给程晚复述了一遍自己的心理路程。
很显然程晚对他这碗汤很是不满意,他气极地又磨了磨许南禾的脖子:“你怎么可以擅自替我做决定呢,有那么多的太阳我为什么不去随便找一个偏偏找你呢?”
虽然那些太阳不一定会要他,程晚垂下眼眼神平静。
程晚把许南禾说的话又还了回去,让许南禾心里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