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改造报社文的一百种方法(99)
程晚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耳环,重重点头,“我会的。”
许南禾看着男孩儿蹒跚但掩盖不住高兴的背影沉默了良久,用手背擦了擦自己下巴上粘上的灰,掏出找补的一块钱本本分分地上了正好停下的十九路公交车。
他坐在窗边有些失落地看着剩下的这只耳环,呢喃道:“要是我有两对就好了。”
年少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但只有许南禾知道这一路经历了多少曲折。
许南禾勾唇一笑,轻飘飘地揭过这莫名沉重的话题,用真实的情绪掩盖情绪,谁也不曾发现他眼底的暗色。
时间的灰落在每个人的心头都重达千斤,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让人的灵魂被狠狠触动。
两个时空在这一节点相撞,撞出了十二年后惊天的一遇。
既定的命运生出了枝桠,重新孕育了嫩芽。
许南禾终于将命运的首尾相连到了一起,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木盒子里的那只珍珠耳环给戴上,然后把程晚原本的那只要了过来。
“很漂亮。”
这只珍珠耳环和华贵一点都不沾边,正正相反,十分的精简。
别人总要配着特定的服装才能展现它的美,但程晚不同,这只耳环仿佛就是为他而存在的,光是戴着就已然是非常夺目。
江外婆道:“这对耳环没有很贵重,但寓意很好,江家的每一代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代代如此,从未变过。”
“外婆希望你们以后好好的。”
左耳垂上那根黑色的耳针终于被取代,不是原书中那只暗藏着恶念的珍珠耳环,是另外一只承载着祝福和美好寓意的珍珠耳环。
十二点一到,屋外的烟花炸开,在漫天的夜色中无比绚烂。
程晚只觉得今晚的许南禾有些失控,他被摸得浑身发软,戴着耳环的左耳被反复舔舐着。
情难自抑地发出一声轻哼,换来的只有更加猛烈的进攻。
乍暖还寒,这种滋味让许南禾的心有些发堵。
许南禾一直在想,那时候若是直接把程晚带走后面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不管是长达十二年亲情的漠视还是后来被霸凌的屈辱,又或是书中不曾应验的不堪。
后悔的情绪反复横跳,除了让人心情烦闷外什么也改变不了。
“如果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许南禾哑声道。
“现在也不晚。”程晚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凶,但还是乖乖地把自己往他手里送,“只要你来了,那都不算晚。”
许南禾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才强忍下所有的冲动,抱着程晚缓缓平复。
“为什么没把耳环卖掉。”
“他没要,”程晚道:“我也舍不得。”
程国秀并不识货,只以为这是程晚捡的破烂。等程晚回来后先是把他骂了一顿,随后精气神十足地出了门去见他的第二任妻子。
在那以后,程晚的日子终于好了起来,起码,不用再饿着肚子和老鼠作伴了。
不过这些程晚不会和许南禾说,就让过去永远尘封在过去吧,他已经不在意了。
“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初一。”
“为什么。”
“因为……”
程晚未尽的话被许南禾吞吃入腹,明明是他问的,答案却也是他不想听的。
他吻得很缠绵,很细致,很温柔,很全面,把每一处的柔软都尝了个遍。
他们的吻总是带着甜味,程晚总在许南禾不注意的时候吃糖,白桃味的,一次也没落下过,让许南禾每次都沉溺其中。
也不知道程晚以后会不会长蛀牙,应该不会,毕竟每次睡觉前许南禾都能尝到属于牙膏的那抹白桃味。
过了好久许南禾才放开透着殷红的唇,道:“你的语文现在一定很好吧。”
“嗯,作文已经可以和你并肩了。”
怪不得,现在说的这些话都那么让他开心。
各自回房的人到底是守了岁,直到半夜才将将歇下。
江家没多少亲戚可走,唯一的二叔公又因为江又闭门谢客,这一来江家今年就只招待了段崇明父子俩。
麻将桌热闹了起来,不会打的程晚也被拉上了桌,段崇明大声道:“正好,程晚,你可要把许南禾的小金库都输个干净!”
段崇明输了好几年了,见到程晚替了许南禾的位置很是高兴,豪言壮志道:“今年我肯定赢个盆满钵满!”
许南禾笑了笑,没理会他,跟程晚说着规则。
“黑八筒是乌鸡……龙七对这种大牌可以直接不用通行证……”
他三言两语就把规则讲清楚,说完当真不给程晚任何提示,也不在一边看着他,由着程晚在头几局就把本金输了个干净。
江君曼笑看着他们在牌桌上斗得人仰马翻,对一边的许南禾道:“什么时候走?”
许南禾:“再过两天。”
“瑞士的冬天太冷了,我给你定制了两个头盔,应该明天就送到因特拉肯了。”
“谢谢妈,劳您费心了。”
江君曼轻撇了他一眼,道:“假客气的话就别说了,以后继承我的公司也算是报答我。”
许南禾促狭一笑,道:“您的公司我看有人比我更适合继承,我以后就坐等着收钱就好了。”
江君曼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着程晚边上不知何时堆得满满的分挑了挑眉,“你的眼光,一向很准。”
唯一的输家段崇明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晚道:“你绝对是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