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为后(70)
与其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搏得更多的关注,倒不如真正地成长起来,等他能掌控住柳尘舒了,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患得患失了,他早该明白这一点的。
容昇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不愿再展露脆弱的一面:“相父劳碌了一日,早些去休息吧,一点小伤,我等会自己上点药就行,不劳烦相父了。”
看着容昇那突然就疏离和强硬起来的态度,柳尘舒冷下脸,对着外面的风兮吩咐说:“把我房里的药膏拿过来。”
风兮很快就将药膏给送来了,柳尘舒指尖沾了些药膏,对容昇说:“把手伸出来。”
容昇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握成拳,拒绝道:“没必要。”
当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很幼稚之后,当初想要的东西,就不那么想要了,甚至会产生一种想对着干的冲动,少年的心性就是如此,反复无常,难以琢磨,尤其是在亲近之人面前更加明显。
容昇比小时候更桀骜不驯了,疯狂又乖戾,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有时柳尘舒一点都看不懂他。
柳尘舒又重复了一遍:“把手伸出来。”
“相父用不着关心我,这点伤还死不了。”容昇像是在置气,说着违心的反话。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被绑起来丢在角落里的容灵还在挣扎,不断发出唔唔唔的声响。
柳尘舒将风兮和小吉子叫进来,让他们把小世子给带出去,并把门给关上。
门关上后,柳尘舒上前一步,强行去拽容昇的手。
容昇没有躲,由着柳尘舒掰开他的手掌给他上药。
看着柳尘舒那如美玉般的指尖沾着乳白的药膏,在他掌心打圈涂抹,他心里像是有头野兽在试图冲破牢笼,想要冲出来将柳尘舒压在身下尽情撕咬,将其一口一口地吞进肚子里。
容昇知道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柳尘舒一定会拔剑让他滚开,而他也只能乖乖滚开,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反抗的资本,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想要随心所欲。
柳尘舒上药到一半,容昇突然握紧拳头,脸色前所未有的冷硬:“可以了,我自己涂。”
再让柳尘舒涂下去,容昇担心自己会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更担心柳尘舒会拔剑让他滚。
那个滚字听了太多次,容昇不想再听到了。
容昇从柳尘舒手中拿走药膏,自己随意涂了几下,然后用布在掌心缠了几圈,就算是处理好了,接着头也不抬地说:“相父请回吧。”
柳尘舒立在原地,静静打量了容昇一会,随即转身走了。
之后几天,容昇都没有主动出现在柳尘舒面前,明明两人的院子挨在一起,却硬是一面都没有见着,这么巧合,自然是因为有一方不想见另一方。
容昇这几天都没有走出自己的小院,每天都待在院子里练抢,他特意命人打造了一把银色的长枪,足足有七尺,比普通的长枪重上许多,小吉子拿起来都费劲,而容昇却能轻松舞动。
小吉子站在一旁看着圣上舞枪,时不时鼓掌叫一声好。
容昇感觉自己成卖艺的了,当即停下,用枪头在小吉子头上敲了一下:“好什么好?”
小吉子就是看圣上这几日心情不好,所以想要多夸几句,希望圣上能开心些,他揉着自己的脑袋说:“圣上确实舞得好,跟首辅舞剑一样赏心悦目。”
一提到柳尘舒,容昇的心口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般,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加重了。
容昇无奈地把银枪丢给小吉子,吩咐道:“去准备一桶冰水。”
小吉子扶着犹如千斤重的银枪,整个人东倒西歪,”圣上您又要洗冰水吗,这样会得风寒的。”
圣上都洗了几日的冰水了,小吉子着实心疼。
容昇怪罪道:“谁让你多嘴。”
都怪小吉子,时不时就提到柳尘舒,容昇现在听不得这三个字,一听到就浑身躁|热,这也是他不想去见柳尘舒的原因,只是听到都忍不了了,更别提见到本人了。
容昇很清楚自己没什么克制力,而柳尘舒不会让他碰,不但不让碰,还会叫他滚。
容昇烦躁地用冰水浇过头顶,想要把躁热逼走,可好像没什么效果。
这时小吉子过来敲门:“圣上,首辅来……”
容昇突然暴呵一声:“别提他!”
站在院子里的柳尘舒正好听到了这句暴呵,旁边的风兮小心谨慎地瞄了眼首辅的脸色,果然变得骇人起来。
风兮吓得把头压得更低,暗自腹诽,圣上竟然恨首辅到了如此地步,连提都不愿意让小吉子提了。
柳尘舒不动声色地走了,就像从来都没有来过。
人就是这样复杂,最初有多喜爱,恨的时候就会有多厌恶,柳尘舒不确定容昇最初对他有多喜爱,但他现在能看出容昇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柳尘舒走时看到院中立了一把银枪,他想自己终有一日会死在这把银枪下,留给他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让薛家、江家、楚家、沈家、孙家的老家主来见。”
柳尘舒一口气召见了八大家的其中五家元老,另外三家是杜家、裴家和苏家,这三家已经没有见的必要了。
李瑜将五大世家的家主都给请到了玄武司,柳尘舒没有一上来就审他们,而是把他们关在了牢中,让他们自己慢慢想清楚。
五大世家的元老没有犯错,却无缘无故一起被抓进了玄武司,自然惹了众怒,他们的子孙有不少人都在朝为官,弹劾柳尘舒的奏书堆满了书案,府门都要被敲烂了。
柳尘舒只要一出门,就有人朝他丟石头,真正做到了,无容于天地之下,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