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过了,是孽缘(女尊)(54)
堂中先是一静,旋即哄笑声四起,纷纷打趣起祝佩玉。
唯有红纱僵直的背脊一瘫,害怕到瑟瑟发抖,一夜七次,他会被玩坏的吧。
刚刚听闻,她来自北洲,难道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娘?
就在此时,他感觉到身畔多了一人,余光一瞥,只瞧见一双白色的绣花鞋,上绣有几朵红色小花,如开在寒冬里的腊梅。
这时,鞋的主人缓缓躬身,几乎要将她的手矮放到地板上,对他轻声道:“起吧,跪久了膝盖疼。”
红纱莫名感觉眼眶一热,他呆呆的抬起头,烛火下,他微红的眼眶格外清晰,我见犹怜。
他也瞧清了她的容貌,那分明是个娴静端庄的温雅美人。
他怯怯的将手放进她的掌心,她的掌心很凉,他下意识的瑟缩,被她牢牢窝在手里。
祝佩玉微微用力,将红纱拉起,直至两人比肩而立,才对凤思楠揖礼道:“小的深感礼公主恩泽,不胜感激涕零,定牢记礼公主之恩德,来日涌泉相报!”
凤思楠扯着嘴角,眼中覆满寒霜,语气却温柔至极:“如此?本宫已经开始期待了呢。只是孝敬本宫的时候,也莫要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才好呢。”她眸色敛起寒意,偏头怜爱的看向凤思霜:“对吧,四妹。”
凤思霜倨傲饮酒,仿佛并无察觉到席间暗流,闻言随性道:“二姐放心好了,她怂的一屁,根本没那个胆子。”
两姐妹相视一笑。
祝佩玉也领着红纱入席,红纱小心侍奉新主子,虽不解她为什么要将酒杯踹在怀里,但观她冷若冰霜的神色,只能更为谨慎的斟酒。
歌舞继续,饮酒尽欢,直至亥时一刻,宴席方散。
祝佩玉喝的伶仃大醉,趴在案上一动不动,红纱扶她不动,正不知所措时,身着月牙白的郎君走来,递了个小瓷瓶给他:“解酒的。”
红纱如获至宝,福了福身:“多谢郎君。”
温心微一颔首,转身离去时,衣袍被人扯住。
他不得不止步回头,听祝佩玉含糊道:“红纱手巧,你带回佳人卿去。”
温心微微蹙眉,不悦情绪未过脑子,脱口而出:“只牵了一次便知手巧。”
祝佩玉松了袍角,手无力的摔在地上,她侧过头,冷着一张醉脸看他:“温心,我也是有脾气的!”
她扶着桌案挣扎起身,晃晃悠悠的踱步离去,嘴里嘀咕着:“谁他爹的不喜欢温柔乖顺的夫郎?你要是再跟我这个态度,往后我们也不必再见了!”
第 29 章
祝佩玉终于尝到了师凉夏的药膳,今日喝的是羊肉汤,味道特别,不是广义上的鲜,也没有羊肉的膻,汤色嫩白,除了几块软烂的羊肉,一点杂质也没有。
祝佩玉本想留下慢慢喝,但师凉夏坚持让她趁热品尝,她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凤思霜听闻此事,大摇大摆的跑来看热闹,不过师三郎早就离开了,汤也没见到影,她剑眉微挑:“好喝吗?”
祝佩玉打了一个饱嗝:“还行。”
凤思霜冷眼瞧她。
祝佩玉试探道:“应该还没消化,殿下若真想要的话,小的现在去吐还来得及。”
凤思霜扭了扭拳头,感觉她想挨揍。
祝佩玉挠头:“殿下息怒,和男人周旋这件事,小的是真不在行。”
凤思霜啧了声:“你快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本王看你分明是这也不在行,那也不在行。”
祝佩玉:“……”
果然得到了就不知珍惜,之前分明一直夸我是个人才的,是谁啊?
“府医看不出个所以然,”凤思霜取出一个包袱扔进祝佩玉怀里:“你带着去找你那情郎问问看,本王总觉得他有点本事。”
“情……情郎?”祝佩玉讪笑:“红纱跳舞还行,辨别药理恐是不行。”
“你再装?”
祝佩玉不太情愿:“温心到底哪一头的,殿下当真有谱?”
“额……”凤思霜认真想了想,他似乎对祝佩玉挺有兴趣,但和二皇姐也绝不清白。哪一头还真不好说。
“那你说怎么办?”凤思霜拧眉:“藏老的状况越来越奇怪,昨夜筵席时本王偷偷去看过,晃都晃不醒!”
祝佩玉道:“可以找刘神医看看。”
凤思霜点头:“那老太太确实不错。”
“小的去去就回。”
凤思霜一想她那骑马的蠢笨样子,干脆道:“算了,本王送你去吧。以免路上有什么闪失。”
藏老这病,透着诡异。
原本只是普通的风寒,直到乔蝶来报藏老高热反复,她着府医去看过,府医只回连日来忙碌,心力憔悴,高热反复也是寻常。
后有了师三郎的药膳调理,听闻是大好了,只是少了些精神。
凤思霜想她年岁大了,患病不宜见好也是寻常。
前日祝佩玉提及了藏老,凤思霜这才恍然察觉已经好几日没见到藏老的面了。
乔蝶一直报喜,她也一直没得闲儿,不是今日陪凤思楠下个棋,就是城中治安巡察时遇到些小麻烦,也不是非要她出面,但她实在闲不住,一日复一日,心中惦记藏老要去看看,可一直没行动。
于是她前日‘偷偷’去瞧了瞧。
凤思霜不明白祝佩玉为什么一定要她‘偷偷’去瞧,直到她将乔蝶引走,她‘偷偷’入室,一见藏老状态才明白祝佩玉忧虑和用心。
乔蝶显然有所隐瞒,藏老的状态并非只是没精神,而是,已经有些糊涂了。
明明半个月前,她还能坐在自己面前条理清晰的分析劝谏;可这么一病,她仿佛一下子成了迟暮之年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