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宜密雪(19)
说起来也是很有缘分。她的小名叫一一,而林泗云的小名叫四四,也怪不得她们俩会成为一对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算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做决定。”岑宁还揣着一本经典名着,拎着水杯就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戴上耳机不闻窗外事了。
梁栩闻也没有过多停留,匆匆忙忙地借好自己的书就走了,脚步很急的样子。
岑宁听着耳机里播放的歌曲,心里突然涌起一阵烦闷。
她马上就要毕业回国了。
在国外逃离现实的享乐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岑家老爷子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岑宁必须得回家一趟。
今晚是岑家的家宴,岑老爷子这辈子就只有岑父和岑南荣两个儿子,一个两个的,都是工作狂,算起来,还是岑宁在他身边待的比较多。
岑宁一进家门,刚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呢,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岑宁,“乖孙!”
她笑意盈盈地转身,小跑着冲到声源处,“爷爷!”
祖孙俩其乐融融。“爷爷,最近有没有去钓鱼?”
“没呢,你宋爷爷前几天刚回来,我们正约上。”岑爷爷乐呵呵地,丝毫看不出来老态。
难得回来一趟,岑宁就坐在爷爷旁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直到晚饭前,岑南荣兄弟俩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
“爸,今天你和小叔怎么碰上了?”岑宁正在剥爷爷种的花生,听到声响,抬起头来,有些意外。
岑父和岑南荣脸上地神色都不太好,在见到女儿/侄女后神色不约而同地柔和下来,又想起某些事情了,岑父率先开口,“爸!有点事情,我们去书房一趟吧。”
岑爷爷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好像猜到了什么,拄着拐杖慢吞吞地在地上轻敲了一下,“一一也一起来吧。”
岑宁一头雾水地跟着进了书房,跟在他们身后。
“怎么了?”
岑父率先开口,“外面的人都在传,问我们家是不是要和宋家联姻。我不管您和宋老爷子商议了什么,总之一一的婚事绝对不能掺杂这些算计。”
岑南荣颔首,表示赞同,“他们宋家,私生子一大堆,混乱的很,虽然说宋之桉那两兄弟还不错,但也配不上我们一一。”
他们两家是世交,看得出来,几个孩子也关系好。但是,他们不想让岑宁去掺和他们的浑水。
宋老爷子年轻时风流成性,竟然在今年,都还凭空冒出了一个私生子,还要把人给认回来,添入族谱。
简直是荒谬。
岑宁没说话,等着老爷子的反应。
只见他慢吞吞地开口,说道,“联姻这件事啊,是几十年前就定下了的,我看宋家那两个小子也还不错,跟老宋说好了,就让一一自己挑。”
“这件事啊,旁人都说不好,就让一一自己决定。联姻,可以有,当然也可以取消。”
这下,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岑宁。
岑宁有些忐忑,“爷爷,爸,小叔,我不愿意联姻。”
说出口的那一刻,她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
人心不会被一纸婚约束缚。宋家想和岑家捆绑,未必不是看他们家小辈没有继承人的缘故。
“如果不想联姻,宁宁啊,准备准备,进公司吧。”岑爷爷用浑浊却仍旧清明的眼睛看着她,语重心长。
岑宁知道,她不能拒绝。
哥哥他有远大的理想,可她从小到大,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在毕业前,偷偷溜进娱乐圈,见过那么多的风景,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一切都要回到正轨了。
岑宁低声答应了。
吃完饭后,岑宁父母两人决定就在老宅休息,顺便陪陪老爷子。
岑南荣不准备住这儿,顺路送岑宁回家。
岑家家财万贯,却家庭和睦,从未有过什么纷争。这一代集团的掌门人是她小叔岑南荣,小叔是个不婚主义者,向来把岑宁当作自己女儿看待。
当年如果不是岑望一心投身学术,岑南荣也不会接手家业。总而言之,其他人趋之若鹜的财富,到了岑家人这里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岑宁看着窗外的风景越来越远离高楼大厦,索性打开车窗吹风。
太阳下山后,连风都变得清凉了,打在脸上,带走了心中的焦虑。
岑南荣见不得她皱眉,“我们一一这么完美,也会有烦恼?”
岑宁拖长了尾音叫他,“小叔……不要捧杀我,世界上哪里会有完美的人呢?”
“对啊,世界上没人这样的人,你小小年纪,担心什么呢?”
两人虽是叔侄,更像朋友。
岑宁笑了笑,没再反驳。
生病
这天晚上,岑宁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很久不曾想起的高中时光。
那时候,她刚刚转学不久。她报名参加了学校的秋季运动会。
运动会这天,岑宁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天吶,我当时我为什么要报800m跑。”她在家欲哭无泪。
这天早上起来,她头晕眼花,小腹坠坠地疼,一摸额头,全是冷汗,刘海粘腻地粘在皮肤上。岑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强撑着洗完脸后,灌了一杯热水,拿出家里常备的止痛药,吞服两颗。
现在是月底,爸妈都很忙,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休息一下,岑宁不想打扰他们。等止痛药开始生效后,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她还是按照原计划出了门。
宋之桉今年没报运动会,本来他可以不用去参加的,因为昨天已经举行完开幕式,只有有运动项目的同学和有职责在身的班委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