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与荆棘(152)
刘科笑,十分坚定地说,“我从来不会看错朋友。”
橙黄的灯光下,刘科的笑容格外真诚。
许嘉怔怔地望向他眸间的温暖,张了张口,竟是先一步红了眼眶。
朋友......
对啊 ,既然朋友们都相信她,她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大胆去做吧。’
许嘉这般告诉自己,只要抛开所有悲观的想法,她必然可以战胜全部挫折。
许嘉笑,轻松而自信地耸肩,“那你要睁大眼睛看好了,千万别错过之后的精彩演出。”
刘科竖起大拇指,笑:“肯定!”
胸口像是燃着团激动的活,疯狂催促着必须要做些什么。
“我们去练舞吧!”
许嘉没按开电子锁就大声喊,“我刚才问过了,小区内的训练室还空着,正好可以用!”
霍思思正坐在电视机前吃减脂餐,闻言手一抖,刚夹起的魔芋面又掉汇碗里:“不是,我说……”指尖磨搓耳后,犹豫道,“现在项目还没有确定进行,如果被—”
“那我们就保证它能继续进行!”
许嘉目光灼灼,“没有人会拒绝完美的事物!我们只要给众人看到希望,就肯定会得到认同!”
霍思思怔住,张了张口,一时间竟难以言语。
记忆里,许嘉是第一次露出兴奋的表情,如此活力四射,又如此充满生机。
“好!”
霍思思攥起右拳,猛地敲桌面,“我们现在就去训练。”将餐盒往旁边一推,盘腿坐在沙发里,“你等等,我这就来摇人。嗯,先喊张小云吧......”
霍思思一个接一个打电话,熟练地同对方攀谈。
她本就擅长社交,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处理完全部事物,眯眼喝了口咖啡,表示明早八点半所有人都会来此集合。
许嘉习惯性地想要道谢,可未等开口,嘴唇已是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霍思思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她永远永远也不想失去她。
隔日,乌泱泱的一群人果真都来了。
较为出名的演员们皆佩戴口罩与墨镜,刚入行的新人则身穿简单的休闲服。两种不同的穿衣风格相撞,常常引来过路人的注视。
起初,门口的保安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非得要求拿出相关证明。
许嘉尝试解释,对方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们要保卫住户的安全,不能随便放人进入。”
最后还得靠霍思思出面,三言两语外加一条香烟,彻底解决了问题。
“哈,这可真费劲。”
许嘉嘟囔着,“我从没想过太安全也是种发恼。”
霍思思笑,勾住她的肩膀:“人我可是都找来啦,接下来就要看你了,许老师。”
许嘉自信地点头说:“没问题。”
练习。
复盘。
不停地在两者间兜转。
即使是困到快昏厥,许嘉依旧咬紧牙关,反复翻看着排演路线。
节奏稍许混乱,情绪表达略微欠缺。
许嘉拿着放大镜在看问题:实践,推翻,再开展新思路。
记录的本子用完大半,垃圾桶里堆满成团的废纸与断墨的笔。
她早已忘记了时间流逝,恨不得将自己拆碎了揉进舞蹈里。
大家许是受她影响,又或是都憋着口想要证明自我的气,既不主动提休息,也从没有想过放弃。
日升,日落。
他们将全部的心思凝结于同一处,誓要用汗水谱写一篇绝妙的舞章。
“这是可用宣传的资料。”
许嘉将硬盘推给邵宴清,“里面的素材我都整理好了,你可以直接发布,也可以找剪辑师加工。”
邵宴清抬手,曲起的指节轻抵镜框,轻声问:“最近有好好休息吗。”
许嘉躲开他的视线:“当然。”眉峰微蹙,补充,“像现在这种情况,你更应该关心自己吧。”
话落,没有听见回应。
许嘉反复地搓揉着裙摆,几乎要将那单薄的布揉烂了,也没有等到邵宴清的声音,忍不住抬眸看,却猝不及防地撞入他含笑的眼睛。
许嘉一时羞恼,就欲开口指责他的行为。
邵宴清却像孩子般地轻笑出声,言语间尽是幸福:“知道了,我不会让你担忧。”
未等真正开始寒暄,心跳已经在不知觉加快。
许嘉看见他唇角的弧度,又望向他藏于疲惫眼中的雀然,刚想说些安慰的话。
恰时,是生硬的敲门声打破平静。
邵宴清也是一怔,才后知后觉地去翻日历,拇指揉捏着眉心,苦恼地喃语:“啊......怎么在这时候开会。”
许嘉率先拎包起身,向外走:“你先忙,我就不打搅—”
话音未落,低垂的手被猛地拉住,还没来及反应,脸侧就尝到柔软的暖。
是一个猝不及防的亲吻,打断她的所有思绪。
许嘉:“你怎么......!”
邵宴清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门打开,刘科手捧文件进来,先瞧了眼面红耳赤的许嘉,又看向一脸知足的邵宴清,叹气:“邵总,会议所需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邵宴清点头表示知晓。
许嘉仍呆站在原地,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晕乎乎地回到家,混沌的大脑依旧无法回应霍思思的询问。
许嘉失神地抚向侧脸,触及那未及消退的吻痕时,指尖像触电般一颤。
脸又开始涨红,克制的羞恼再度翻起波澜。
她微微垂眼,嗤笑着嘟囔:“可真是个疯子。”
邵宴清是个疯子。
许嘉想。
他从来只凭自己的想法做事,对于感情从没有缘由。爱就爱了,不爱就是不爱,情感比暴风雨来得更快,根本不给对方平复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