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狐千百度(3)

山狐村的秘密（二）

查捌一直有个梦想从来没有告诉过查爹，他想当一个大侠。

以前村里来了一个算命的，对着查捌一阵叽里呱啦，查爹和村长爷爷在一旁听得煞有其事。

问查爹，他爹说他秀外慧中，是块烧饭的好料子。

后来查捌去问村长爷爷，按村长爷爷的话来说，他骨骼清奇，有造反潜质。

查捌嘿嘿一笑，觉得自己就是天生当大侠的人。

因为话本子里面都是这样写的，大侠是种一生孤独生性爱自由的人，而他们大多是因为不服世俗的管束，而他们为了摆脱这种束缚，大多会选择造反。

查捌是这么想的，而他的小伙伴却总认为他这种想法太过于偏见。

李子生认为，当大侠的第一点必须长得好看，因为画本子里的大侠大多前提都是文武双全但贫困潦倒的美男子。

查捌有一个长得比姑娘还美的亲爹，而终有一日他也会继承到他的美貌。

他只是没长开而已。虽然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查捌想大声反驳他的，李子生语出却惊人。

“你真的是你爹亲生的？为什么我看你们俩一点都不像。”

“你不会是从你爹外面捡回来的吧？”

还说他长得泥巴比还好笑。

这是什么说法？！

后来为这事儿，他们俩还打了一架。

你可以说我不是他爹亲生的，但你不能说他长得丑！

随着时间的流逝，查捌越长越大，想出门闯一闯的念头也越发强烈。

可他又担心自己爹，以前有一次家里遭了强盗，强盗看他们家那么穷，没有什么可以抢的东西，便打起了查捌的主意。

查爹是书生出身，靠脸闻名，靠嘴混日子，自然招架来了一群强盗的围殴。

后来就在查捌快被抢走的时候，查爹哄骗那一队强盗队伍进了打猎物的山洞，将自己和强盗困在一起。

等到村长爷爷带人赶到时，查爹已经躺在地上被揍得奄奄一息。

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都是血，肿的像个猪头。

那他伤的最重的时候，也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查捌害怕极了，看见村长爷爷和大夫进进出出好几次，崩溃大哭，以为自己爹活不成了。

但好在他爹还是活了下来。

后来每提及此事，查爹总会幽怨的和查捌抱怨他受伤其实是一直都是醒着的。

只是浑身疼的动不了，不能睁眼也说不出话。

而查捌每次总是在他快睡着的时候把他哭醒。

然后一言不发的听着查捌哭，看着他哭累躺下，他也终于能好好歇息了。

――

但是契机很快出现了。

下午天气很好，查捌像往常一样去山上砍柴。

拾了足够多的树枝后，查捌又去爬树摘成熟不久的梨子。

摘梨的时候，可能因为动作太大，背篓中的木材不小心掉下去了几次。

“嘶――”

这声音太突然了，吓得他摘梨子的手一缩。

完了完了，砸到人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

查捌赶紧跳下来，对着眼前人慌慌张张低头道歉。

再小心翼翼抬头，这一眼差点没让他给跪了。

“你……”

查捌紧张的咽了一口水，“没事吧……”

眼前的人眉眼冷厉，瞧上去年纪并不大，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身上挂着的几块脏布遮掩不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人无法接受是，他正抱着一头野猪贪婪地啃食着。

浓郁的血腥味熏得查捌几欲呕吐。

猪还是活的，显然是刚逮住的，而这个人并不理会他，继续贪婪的吸食血液。

其实查捌脸上的表情比那只猪还目眦欲裂。

他，应该不会吃人吧……

脑子里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设想，如果自己没有上树，他的目标会不会是他？

野猪发出凄厉的哀嚎，但是很快它就叫不出声音来了。

因为这玩意儿咬住了它的脖子，活生生的将它咬死了。

目睹一切的查捌腿抖的比那头挣扎的猪还厉害。

“呕――”

他拔腿就跑，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柴火没拿。

因为害怕那怪物会追上来，查捌还特地换了条偏僻的只有我知道的小路走。

他不知道他自己跑了多久，但视线中摇摇晃晃的树影逐渐到了尽头，一片清明下，看到了村口的路，以及站在村口血淋淋的一个人。

？！

他也看到了查捌。

两人对视必有一人泪流满面，吓得忙不迭的往回跑。

却没想到他比查捌还快，还没跑两步就被他撂倒在地。

“你跑什么？”

查捌被问得哑口无言，内心痛哭流涕。

他竟然还是会说话的！

“你很怕我吗？”那个人看着他说到。

“没有啊。”查捌将身子缩成一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是吗？”他轻笑出声，用手抚上查捌的脸，“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人犯病了。

查捌试图打出感情牌，缓解他的病情。

“我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他坦言，“你看起来比其他人好杀些。”

“……”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些什么？

“害怕了？”

查捌并不理会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却将他当做板凳，顺势坐上了查捌的背。

他也不再说话，开始擦拭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匕首，匕首寒光冽冽，倒映出查捌惊恐的面容。

“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查捌哑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