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狐千百度(79)
“我#秦子岒那狗皇帝,呸!娘娘腔!”
子岒是陛下的字,当今也只有他敢直呼其名。“怎么,弄断了一根琴线就和我急眼,还想治我的罪,我呸!”
李缘眼尖,发现他爹眉毛上有一道血痕,“爹!你额头……”
李奈何用手一摸,顿时觉得更悔气了。
“那娘们唧唧唧歪歪的狗东西和我打也只会用爪子挠了。”眸光不善地看窗外,却看见了唐小锦,
他收敛了一些喷薄欲出的不敬之言。
“小锦子,你不回宫吗?”
“皇兄没让我回去。”平淡的话语却让李奈何听着有些心酸,“你管那狗皇帝做什么?!那也是你的家,你想回就回。不用支会他。”
“啊?可我不想小锦离开。”李缘在旁边听着,不乐意地插嘴道,把唐小锦死死抱住,宣布主权,“要走连我一起带走。”
他抱得很紧,唐小锦觉得好笑,还是道,“不用了,我呆在这里挺好的。”
“嗯,随你。那秦子岒也不是个好东西,你回去他未必能待你好。”
“嗯。”唐小锦笑着扒拉着挂在身上的李缘。反正在皇宫里,没有人喜欢他,也没人知道唐小锦。
陈事噎着了。
他果然还是低估了李有余的厚颜无赖。
他突然有点想念柳先生了。
柳先生是从陈事打小记事起便一直教他读书习字的。
至于李有余也是在陈事来的一年后被他爹娘揪住耳朵丢给柳先生,只要能让他老实安分些,随柳先生处置。
李有余那时人小胆大,对着柳弈烟的首席徒弟就是一副没皮没脸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长得真呆。”六岁的李有余抚抚同龄的陈事,贱贱笑了,“肯定也是个脑子不好使的。”
向来有神童之称的陈事:“……”
李有余还在洋洋自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李丞相的长子,你应该听说过我吧,天之骄子。”他得意地眉飞色舞,“除了陈太尉家那个赖皮玩意儿的怂包东西靠点小手段胜了我,这京城就没有年纪相仿的孩子文采上能赢我。”
陈怂包:“……”
李有余还在喋喋不休:“要不你跟我混吧,你虽呆但也好看,你家里是不是一定要你考状元?不过你没希望了,我爹说我若是没中就把我扔进军营,不过没关系,第一年没中你可以第二年,我可以让你仅次于我成为第二的……”
次次测试第一次的陈事更加沉默了。
李有余以为他被说自卑了,又安慰道,“柳什么弈什么先生教书还行,虽然配不上我的身份,但配你应该是绰绰有余,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一直无言沉默的陈事突然向他身后行礼,恭敬道,“先生晨安。”
知书达礼的柳弈烟笑眯眯拎着戒尺向李有余走来了。
李有余挨揍后老实多了,但他在知晓陈事身份后开始缠着他,向他请教所谓的“不解之处”。
开始陈事还能对答如流,但问题越来越刁钻古怪,陈事知道他在找茬子也就不再搭理他。
李找茬又来了,他捧着书卷,脸上沾了未干的墨迹,一副不求甚解的思考认真作态。
“事儿哥哥,我有一处地方想不通。”
“……”陈事无视他。
“为什么我娘是女人。”
“……”
“为什么我爹能说话。”
“……”逆子实锤了。
“为什么先生爱打我。”
“……”因为你欠。
“为什么你长得这般好看。”
陈事听到最后一句才终于抬头看他,眨巴眨巴眼,对上李有余人畜无害的笑颜,他这是在变相夸自己吗?
陈事脸不红心不跳,道出“轻浮”二字便不再理会他。
李有余摸摸鼻子,自讨个没趣。
但很快,李有余又很快被新来的尧贵宝吸引了目光。
尧贵宝不同于他和陈事的精致漂亮,他更偏向于可爱清秀,粉雕玉琢似的,柳先生分外喜爱他,教什么都是手把手地教,生怕他学不会。
每逢李有余想欺负尧贵宝,都被柳先生觉察狠狠修理了一顿。
李有余彻底没了兴致,觉得比起生活不能自理废柴似的尧贵宝,还是他的事儿哥哥更可爱些。
这一声“事儿哥哥”叫下,便一叫叫了很多年。
我叫陈事,目前是暂居在所谓洛阳纸贵的那个洛阳城。
我的主子是城南杀猪店铺家的千金,品玉。
街巷的邻舍都说,杀猪的张家有福气,生得闺女不似别家小姐娇滴滴,像个中看不中用的白桅花。
主子一把杀猪刀舞得虎虎生威,光是寒光从她眼底绕到刀尖,那切下的猪肉分毫不差。
肥肉和瘦肉规矩地各摆两旁,纹理清晰,不给来买肉的人挑精拣瘦的机会。
有时,主子心情好时,便会多切几下,买猪肉的油纸包得也会多那么几层。
洒脱的性格也让不少男人心存好感,千里迢迢赶来交友。
但也只是交友。
品玉没有婚嫁概念,他爹急得每日揪头发,头发揪光了就开始揪胡子。
张爷子曾向那帮前来拜把子的暗示过,但诸多表示自己已有妻室,还有人直接道,品玉兄弟性情豪爽,杀猪利落,自己连磨刀都不会,实在配不上做张家女婿。
不是配不上,是看不上品玉的相貌。
没有哪个有点抱负的男人会看上虎背熊腰,力大如牛的女人。
比起品玉,他们更喜欢风吹倒的美娇娘。
张爷子越发失望,择婿标准也越无下限。
最近一次,我竟看到他拉住一位路过姑娘问缺媳妇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