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谁不知道这是狐仙像呀，我问真正的狐仙呢！”

“就是他呀！”李子生固执道，查捌忍住想打死他的冲动，他又接着道，“狐仙就是通过它给我托梦了，而且你刚才不也听到狐仙给我讲话吗？”

“我什么时候听到了？”

“那你干嘛刚才还学着我的样子听狐仙讲话，还吓得站了起来。”

我

他那是被狐仙给吓着了吗？他是被你给吓的！

“话说，你怎么知道狐仙会扮成人的事，这事儿除了我和我爷，根本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所以说，狐仙是真的存在的？”

“不然呢，所以山狐村年年无灾无难。”

闻岁这一点没有骗他。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从何时知道的？”

“哎，这你有所不知。”他洋洋得意起来，“从我懂事的时候，狐仙每过一年便托梦给我，刚开始我还不信，后来他给我预算了来年的收成，几次过后我便信了。”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爷爷不让说。”

“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

他冲查捌嘿嘿一笑，“因为我忍不住了。”

“捌子，你说我会不会是天选之人？”

“不知道。”

“说不定我还是狐仙的后人呢？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不然狐仙怎么就托梦给我一个人呢？”

他越说越兴奋，甚至在查捌头顶上拍了两巴掌。“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对吧？”

“我又没有你那么大的嘴巴。”

李子生笑拍着手，“我相信你。”

查捌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他这幅兴高采烈的模样，又不禁回想起他刚才奇怪的表现。

他又禁不住偷偷瞄了两眼那个石狐，和村里供奉的所有狐仙像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仔细想一想，他们两个人的对话纰漏百出，但却没有一个人再提出疑问，将各自的疑惑藏在心里。

秋风打落叶，像是临近冬季，这夜的风似乎比以前更加寒冷。

查予这一夜也没出门，呆在家里，查捌在村长家吃过饭，所以回来得晚。

阿爹慵懒的靠在窗棂上，双手抱胸，夜看天象，看明日天气。

查捌郑重其事地坐在床榻边数着阿爹今天卖货赚的钱。

“六十三文钱，再加上前几日赚得三两银子，今年过节总算可以添几件新衣和被褥了。”

团团和圆圆这两只小白鼠此刻在薄被上打闹得不可开交。

查捌把他们两个分开，消停之后，两个又缠打在一起。

“明天天气不怎么好呀。”查爹郁闷着道，查捌怕他染上风寒，赶忙关上了窗户。

一只小白鼠趁机跳上了桌子，叼起剩下的馒头转身就溜。

查爹嫌弃地看了团团和圆圆一眼，将两只小白鼠扫下床，径直躺进去。

“早点睡吧，小捌。”

“嗯，我去看看厨房的后门有没有关。”

“厨房里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不要去管了。”

“我去去就回。”查捌扣扣搜搜地回道。

厨房的后门是关好的，他看了一眼准备就走了，烛火摇摆不定，似乎有东西从眼前一晃而过。

查捌又回想起先前做的那个梦，梦里那个恶心的眼珠子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顿起。

山狐村的秘密（六）

“你不可以抛弃我，如果抛弃我，我就杀了你。”

小孩子的脸，掩盖在阴影下，查捌看不清他的脸，但心里有悲伤淌过。

“是你说过要永远支持我的，你是我最亲近的知己，你不会骗我的。”小孩子在阴影里将自己缩成一团，等他慢慢站起来的时候俨然又是另一个大人的模样。

有剑劈上那个人，剑光划出，查捌只觉得心像是被刺空了一块。

“呜……呜，对，对不起……”小孩子好像在梦里哭了。

“别睡了，醒醒！”炸雷的叫声自枕边起，查捌怒目圆睁，尽管觉得眼角还是湿湿润润的，但梦里的愧疚感一扫而空。

“你哭什么啊？梦到你爹把你丢啦！”

没有错，这么欠打的声音一定是李子生。

“你做什么？干嘛扰人清梦啊？”查捌没好气的坐起身，甩开他掀被子的手。

“清梦？”李子生一愣，又学着少女尖叫，“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什么时辰啊？”

“快中午了好吧！你快起来发生大事了，村里所有鸡棚里的鸡鸭都死了，村长爷爷怀疑有野兽进了村，就连猪圈里的猪都丢了好几只，这都是准备过节的！现在好多人都跑到村长爷爷那里闹呢。”

什么？

查捌急忙穿好衣服，再次奔向村长家。

李子生也是急的不行，跟着他冲出了门。

远远的，他们便看到村口围了一大圈人。

“这叫什么事儿啊？这准备卖给外商的猪，说死就死了，我收了定金的，这可怎么办呀？”

“婶子，那你定金还有吗？”熙攘的人群中也有人在劝慰道。

“没了，全部砸在小猪苗身上了，谁知道摊上这么大的事儿啊。”张婶子抹泪，“村长，你可帮帮我呀，我儿子才刚讨上媳妇，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是啊，没了鸡鸭，我们家都已经揭不开锅了。”

“今年稻子不都收回来吗？哪里揭不开锅了？”

“你家光喝粥啊，孩子还在长身体，不吃肉怎么行？”

“那你可以把米卖了，去外面换点肉回来好了，干什么为难村长啊？”

人群中渐渐有了争吵声。

“好了好了。”李叔拍桌示意村民们静声，“在这里吵没有用，现在最好的趁冬天还没有到，家里有余粮的能卖就卖了吧，换成其他的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