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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令行(187)

作者: Miraclemaker 阅读记录

魏申被这人眼里的凉薄给刺到了,他猛地起身,捏着那柄的力度大得骇人。朱福海见之,在他莫名的怒气里心惊胆战,说:“指挥,有劳你一趟,剩下的便交由我们。”

“你在教我做事吗?”魏申冷眼瞥了去,而后收了伞,搁置,他俯身抱起了沈遇,略过带刀奔去的锦衣卫们同时说:“围了,祁王党羽一行若胆敢轻举妄动,杀无赦。”

被拦下的朱福海还有祁王一行直了眼睛。

沈遇心神一震,但为着病弱却无能为力,软声问:“魏申……你,你是秦王党?”

“看在解围的份上,我可不可以亲你?”魏申却牛头不对马嘴,垂眸歪唇一笑。

呵,还挺有礼貌。沈遇把嘴闭上了,但无奈脸皮烧得厉害,他觉着自己像个祸害。

雨水骤而温柔绵密。透润的水珠滑过沈遇,在他的眉尾上,眼尾上,鼻尖上,唇峰上,亦在魏申心上,他在沈遇这样的安静释然中心跳不休,这个人对他的信赖让他既高兴、又难过。

哪怕是一个吻也好。魏申心乱如麻,他抚着沈遇微颤的肩头,在克制与汹涌下将自己的心撕得遍体鳞伤。却还是不敢亲他。

一路无话。魏申再没有任何逾矩之举。“去太医院。”他将沈遇安置在处四人辇轿上,又悄声嘱咐了那几位侍卫几句,转身走了。

沈遇透过水线,看去他拔刀离去的背影,呵了一声嘀咕:“不巧,你比他来得晚。也没他那么……敢想敢做。”

兴许这就是差异,面对情.爱,有人大胆,有人胆怯,有时候也许就是那一念之差,有人终成眷属,有人失之交臂。

沈遇抹了把脸,略带感念地回了头看路。

路快到了尽头,裴渡身先士卒,为先锋,策马越山过了落雁,在俯视下见着了庸都。

李怜为着犯上,被秦王授意上了手铐脚链。护驾军全军覆没,陈统、卢高被就地处决。林问失踪,据说传位诏书在他手上,但现而今这情况也不需要了。

——康正帝确实已死了。

裴渡回眸,跟萧越泽接目后又错开,彼此心知肚明,看去了李开荣和李开秀二人。正跟秦王爷拿着图商谈如何打进庸都城。

李开荣:“对,先打巡防营,那个兵部的谁带的,他只认圣上的兵符,是个难搞的。”

李开秀:“咱让城里的易危楼提醒我们,放个炮啥的打个信号标,见着那标咱就带兵杀进去。”

“那咱们又怎么通知易指挥呢?”裴渡过去,手上一杆木棍点了点图上庸都城的南门,说:“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过棋盘街,绕后走寿岁山翻过去直接来个釜底抽薪。”

“可出了山就是太液池。”秦王露出愁思,“附近是住宫女太监的内官监,房多路窄,人多嘴杂,恐怕不方便我们这么多兵深入。”

“那就都砍了。”萧越泽擦着手上箭矢,说:“秦王爷,莫要忘了圣上已经没了,你若是不斩草除根,只怕祁王爷那边的撺掇,将篡位弑君的屎盆子扣你头上啊。”

“以护送圣驾进京之名,让荣秀双将携同公主去敲庸都城门。”裴渡对李怜露出了个好和善的笑过去。

李怜同样抱以微笑:“谁不知祁王在京,皆时他若是见不到父皇,你是要我和荣叔秀叔三人去当靶子给他打吗?”

裴渡:“不妨,再绑了秦王爷,好让你们一行欺骗祁王更具说服力,反正我们的目的不也是让王爷成功进京。”

“言之有理!”秦王一捶掌心。

“哥哥,你认真的?”李怜气笑了,她死死瞪着裴渡这厮在话里卖心眼的杀千刀。说:“你听不出这姓裴的是在卖咱们么?”

“若是我、你、荣叔、秀叔走了正大门。”李怜解释,“以接驾之名接差的是礼部,若是他们见不到父皇的面,转脸立刻告诉了祁王爷,那么巡防营皆时必将万箭齐发,你我一干人等拿不出圣命,必死无疑。”

话音落下,裴渡挑眉微愕,看去这前后不一的婆娘,是不得不承认她脑袋瓜子还转得挺快的。

他摊手以示无辜,做作道:“哪儿能啊,公主高见,是我一时疏忽了,再议再议。”

好不容易琢磨出个法子给秦王挖坑竟被这婆娘给填了。

裴渡摇头无奈,一旁扯草玩去了,却被裴明梅给拍上了肩,她悄声神神秘秘道:“以我看啊,这诏书绝对在公主手上,只是还不晓得她藏在哪儿。我料这圣上定是传位于公主,显而易见,他既知自己大限将至,让女儿随驾却独留两个儿子留守京中。”

裴渡:“你搜过她的身了?”

“我怎么好意思。”裴明梅摸着下巴道:“但是我瞧了她洗澡……哎,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小姑娘身板可带劲了,再打量那圆屁股将来铁定是生儿子的料啊。”

“你既这般喜欢,收与大哥做妾吧。”裴渡冷笑槽了句,换了个地方继续拔草。

裴明梅嘶了一声:“我若是能骑了一国公主头上当个正室。啧,多拉风,多气派。”

可怜被老婆卖了的萧越泽还不明所以,便眼睁睁瞧着裴明梅提上干粮,屁颠屁颠凑去李怜身边当知心姐姐去了。

“……”我姐来真的?裴渡表情扭曲。

次日,一抹霞光破白。染色了半边天的红,藏匿着血腥,蕴含着杀机。

裴亭竹在天爷大亮时吹哨,暗示都督府里的郑家军可以行动去打开庸都的城门了。什么接驾,祁王党被锦衣卫围了,礼部和鸿胪寺也根本没有派人马来操办。

突声,一支箭破空射来钉射于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