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夜陷落(49)
这是有备而来。
许翊林看见他之后站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 “找明竹。”
季望舟淡定地迎着他走过去, “她还在睡。”
昨天他们通宵看了部电影,明竹确实还没醒。
他让吴可端来待客的柠檬水, 递到了许翊林的面前。
许翊林却把杯子推至墙边,直言:“她不适合待在这里。”
季望舟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克制, 他抬眉, “那她适合待在哪儿?”
许翊林说:“她曾经是提琴手。”
季望舟说:“我知道。”
许翊林说:“她的手腕受了伤。”
季望舟答:“我知道。”
许翊林又想说话的时候,季望舟打断了他, “所以呢?”
许翊林:“你这是在毁她前途。”
季望舟笑了,“她愿意留在这里。”
许翊林整张脸上表情难看,声音力道也重了, “这是逃避,你纵容她逃避。”
厅内还有其他散客, 声音大了,便吸引来了目光。
季望舟又把墙边的杯子推到他面前,寡淡道:“我可以纵容她逃避一辈子。”
“你根本不了解——”
季望舟声音沉下去,“之前我不了解,但之后,没有人能束缚她。”
他站起来,看着吴可,“送客。”
又转身对着许翊林说了句:“你们的十年,早就是过去式了,这里,不欢迎你再来。”
许翊林出去了,吴可重新站回柜台里,老板就在旁边,她从来没见过老板如此低气压的模样,就连明竹走了之后,他也只是颓靡而已,不像现在,他表情黑到要吃人。
正好,老板的好友要赶来撞枪口。
徐子言刚刚在工具间里呆了会,隔着墙,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他敲敲桌子,看着季望舟,“出来下。”
两个人于是挪步到了室外,树荫下,碎下阳光,被踩在脚底下。
徐子言问:“她自己回来的?”
季望舟往前走出了树荫,徐子言就问他干嘛去。
他说买包烟。
烟酒不沾的人,遇到了一个女人倒是染上了恶习。
徐子言其实在心底觉得明竹不适合他。
他拉住季望舟,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又给他点火。
二人蹲在路边。
徐子言染了黄发,季望舟是黑发,于是分别像条金毛和黑边牧。
白色烟雾有两股,忽而浓,忽而淡。
季望舟看出徐子言要说什么,先行开口:“要说不中听的话就给我闭嘴。”
徐子言很了解自己的朋友,他不谈恋爱,不谈感情,不是因为冷漠,反而是因为这人太较真了,付出一点感情就想和人计较成本和代价。
他从前的原话是:“有个人来破坏我的生活,试图从我体内剥蚀感情,那我也得得到相应的回报。”
“回报呢?得到回报了没?”徐子言搡搡他胳膊。
季望舟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
“不用她给什么回报。”
徐子言说:“你像条狗。”
于是,两个像狗的男人默默抽完了烟。
回到店里的时候,明竹和吴可说说笑笑的,不知道在聊什么八卦。
见到季望舟身边还跟了个徐子言之后,赶紧招招手。
“好久不见。”她打招呼。
徐子言皮笑肉不笑,“好久不见。”
明竹大致猜到了他这种反应的原因。
简称为:护犊子。
可她的犊子,轮得到他护?
她一把把季望舟拉到自己身边站着,甚至手指扣了上去。
那意思像是:看看,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