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之下,美貌至上(16)
她勾了下唇:“程司监可是又研制出什么新的刑具了?”
今时月知道,程礼之所以令人闻之色变,并非因这刑狱司里折磨人的刑具多,而是他善于抓住人心中最软弱之处一击毙命。
就比如她亲眼见到的李副统领的家眷,没有比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更痛的刑具了。
可是,这世上早已没有她的亲人,朋友,没有任何她所在意的人或事了,就连这具身体,也早已麻木了疼痛。
他又如何能拿捏她。
反倒是程礼自己,愈发的急躁,想来是拖得太久无法交差即将祸临己身。
现在,该她来卖他个人情了。
“程司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从庶民到公主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天赐好事,我却不识好歹的甘愿在这牢狱中受苦,也不愿报答君上的恩情去联姻。”
程礼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直直看着今时月,像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今时月低下头,声音哽咽:“可是我也很疼啊,那种被喜欢的人亲手推出去送给别人的疼,比我的身体,疼多了…”
程礼猛地抬头。
她受刑时都强忍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决堤而下,若水盈盈的面孔,此刻挂满了泪珠。
喜欢?在程礼眼里,感情这种东西不过是拖累人的软肋,只有权势才能让人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程礼表情复杂,没想到她受了这么多刑罚折磨,是因为喜欢帝主。
的确很蠢。
踩在神都王朝顶端的掌权者,心脏可是比这寒冬里的无上神庭还要凉。
他紧抿这唇,拿出帕子塞进今时月手中,静静的听着今时月抽泣。
又过片刻,今时月哭累了,看着程礼如雕像一般站得笔直,“扑哧”笑出声来。
今时月鼻音浓重的弯起眉眼:“程司监,你好像一块木头呀。”
程礼神色茫然,不是很理解为何她心情变得比翻书还快,上一刻哭得让人心生怜悯,下一刻便自己痊愈。
所有女子都如她这般难以捉摸吗?
程礼看着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却笑的清澈的今时月,她一笑,好像所有阴霾都散尽了。
像她一样,也不是不可。
程礼不自觉握住右手手腕已经结痂的咬痕。
“程司监,我在这里迟迟不出去,会连累你吗?”
程礼垂下眸子,还未等他说话,牢门被打开,狱卫急匆匆的走到程礼身边,面上惊慌之色难掩。
“总司监,君,君上传您过去。”
程礼身子一颤,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走到门口时,今时月将他叫住。
“程司监,刑狱司中的刑具很痛,我不想它们也被用在你身上。”她晃了下锁链:“愣着做什么呀,还不为我解开?”
狱卫的表情从焦急转为欣喜,他斗胆推了下原地没动的程礼:“程司监,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交差了!”
程礼脚步微动,走到今时月旁边:“殿下这个人情,奴记下了。”
不知为何,可以免受责罚了,心里却好似没有想像般轻松。
程礼木讷的旋转着手中的锁链钥匙,她说,她不想让他疼……
“咔”锁链从今时月立柱上滑落,依靠锁链站立的人也随之倒下,程礼下意识接住今时月,带着血污的袖口轻轻搭在他肩上:“只能劳烦程司监将我抱回去了…”
她说完,失力一般的靠在程礼的肩头上。
她身上满是血腥气,却并不难闻,程礼颤着手将手穿过她的腰肢,仿若无骨的细腰好似用力便能折断,纤薄的身体更是轻飘飘的。
“程司监,你会将我在牢里说的话,同别人讲吗?”
今时月小声问道。
程礼抱着她向门外走去:“殿下放心,奴不是多嘴之人。”
“好,那你记住哦,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他们之间的…秘密吗?
程礼险些乱了步伐。
……
程礼将今时月回她的寝殿后便仓促复命去了,临走前,不敢直视今时月目光,具体在躲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傍晚,梳洗完毕的今时月跪在伶舟祈所在的玉台前,袖口处露出的渗人血痂就连锦全大监也不忍多看。伶舟祈挥退了宫人,手指拨弄着血棕色的檀珠,似乎在等今时月开口。
今时月目光落在那上好的檀珠手串上停滞住,衣袖之下的手缓缓收紧。
良久后,她抬眸看向伶舟祈,苍白的脸颊上几块不太严重刮伤,衬的她像只狼狈的花猫。
伶舟祈黝黑的眸子落在她脸上,嘴角微勾:“想通了?”
今时月乖巧的点了点头。
“具体说说。”伶舟祈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奴家愿意去联姻,以后一定好好听君上的话,君上让奴家做什么,奴家都配合。”
伶舟祈:“看来程礼将你管教的不错。”
他召来殿外的锦全大监,吩咐道:“让程总司监去器械库挑件趁手的兵器。”
锦全离开后,今时月跪在殿中央不曾起身,她道:“奴家有一个条件。”
伶舟祈挑了挑眉。
“君上让奴家学习如何取悦男人,奴家答应,但要君上做奴家老师,亲自教导奴家如何取悦男人。”
她说完,伶舟祈冷笑:“没人敢与孤谈条件。”
今时月眼神毫不退缩,琥珀瞳里具是执着:“奴家只是不甘心,想在神都仅剩的一年里,都待在君上身边。更何况,君上是男子,定是比嬷嬷们知道男子喜欢什么,若您来教导奴家,奴家定会学的更好,更有把握让皓月国三皇子爱上奴家,若君上与奴家相处一年后还是不喜欢奴家,奴家也心甘情愿去和亲,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