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之下,美貌至上(78)
他气得大喊一声“啊!”
蒋抚月悄悄推开今时月的房门,蹑手蹑脚的脱去外衫,而后躺在今时月旁边。
睡梦中,又是同一个场景,云山村覆灭那一刻,满目的尸身血海,冰冷湖底那蚀骨灼心之痛,漫长的湖水中,好似一切都没有尽头,又好似已然到了不能承受之尽头。
今时月被困在那窒息的湖水中,好似已经习惯了。
她的躯壳回到了岸上,灵魂却已丢在了那彻骨的寒湖。
她不期望有一日会从梦魇中逃脱,也不想逃……
她闭着的眼睫颤了颤,那刺骨的寒意好似被驱散,她漂浮着的躯体多了丝温度。
痛还在持续,周身的温热却令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今时月眉间舒展开,安稳的失去了意识。
次日——
今时月睁开眼,入目的是木桌上烤的焦香的鸡肉,和软糯的甜粥。
蒋抚月自外面推门而进,手中端着一碟香软的甜枣糕。
他见今时月醒了,将手中点心放在桌上。
双手拿出一条崭新的衣裙,红着脸颊为今时月套上,套好后就当今时月想要去外面洗漱时,他又急匆匆的走了回来,手中端着清水,将柔软的面巾沾了水后轻柔的为今时月擦拭着,随即将手中的牙杯递给今时月漱口。
今时月懵懂的被他牵制着行为,一切都打理好,蒋抚月拉着今时月坐在椅子上,伸手撕下个鸡腿递给今时月。
他一边看着今时月双目失神的嚼着嘴里的鸡肉,一边为她吹着热气腾腾的甜粥。
今时月咽下鸡肉的同时将甜粥喂进今时月口中。
今时月喝下甜粥,抓住蒋抚月的手腕 :“你……”
蒋抚月一双眸子含着笑意注视着今时月,轻声问道:“不合胃口吗?”
今时月缓缓摇头:“为什么这么做?”
他让她觉得,她好似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孩一般。
这很不寻常。
况且……
她看向他,一身艳丽的华服就连袖摆出都用上好的金丝线绘出云纹,银色发冠上价值连城的缠玉宝珠,从上到下,无处不矜贵,无处不优雅。
可就是这样,才让今时月有一种撕裂感,这些细致入微的服侍,实在不像张狂倨傲的蒋抚月所为。
蒋抚月用帕子将今时月嘴边沾上的油渍仔细的擦拭掉。
听到今时月问他在做什么,他无比自然的说道:“在喜欢你。”
他擦完,见今时月默不作声。
他看向她又说了一句:“在认真的喜欢你。”
今时月垂下眼眸,不知为何,胸口处的跳动有些微乱。
蒋抚月仿若未觉她游离的思绪,又喂她喝下一口甜粥。
今时月抬起眸子:“你对喜欢的人,都这样吗?”
蒋抚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轻启唇:“恩。”
今时月默默的将鸡肉塞进嘴中,也是,这般熟练的行为,定是运用过许多遍了。
蒋抚月勾唇:“只心悦过你一个。”
今时月失神之际,牙齿刮到舌尖,她“唔”了一声。
蒋抚月赶忙捏着她下颌,看向她微张的唇,含着担忧:“疼不疼?”
今时月摇了摇头,垂目喝下蒋抚月递来的热茶。
今时月避开他的视线,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
蒋抚月为何要与她说这些,她又不关心。
真幼稚。
她看着那焦脆软嫩的鸡肉,转移话题:“这只烤鸡是哪家铺子,很好吃。”
蒋抚月挑了挑眉:“我烤的。”
今时月看着桌上的甜粥与点心:“那这些……”
蒋抚月得意的扬起下巴:“自然都是本公子下的厨。”
今时月犹豫的说道:“可你不像是会下厨之人。”
蒋抚月微微一笑,无所谓般地道:“幼时便已学会了,不过是懒得动手而已。”
今时月看向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疑问,他一个被千娇百宠的公子哥,幼时为何要学下厨?
她掩住眼底的疑惑,默默的用膳。
五仁蹲在院中,神色哀怨,他那见色忘义的公子,简直不是个人!
小殿下吃鸡腿鸡肉,他啃鸡骨架。
小殿下有鲜软甜绵的甜枣糕,他只有大枣!
五仁恨恨的吐出枣核,看向窗叶上那两道剪影,这不是妥妥的昏君和妖妃?
三人之国,国将不国。
重击之下,必有反抗!
五仁脚步沉重的回到房间挑挑捡捡,背着个大布行囊推门而去,宽厚的背影上满满的怨气。
今时月透过缝隙看着五仁那雄赳赳的步伐,示意蒋抚月。
蒋抚月扫了一眼便又给她喂了一块甜枣糕。
“他是皮痒了。”
今时月张口吃下甜糕,两颊鼓鼓的:“你是救过五仁的命吗,为何他堂堂一个大宗师,会甘愿跟在你身边?”
蒋抚月打开窗子,看向窗外:“恩,救过。”
当年他亲族被灭,只有他一人幸存,被蒋齐天带着逃跑之时,遇见了快要饿死的小乞丐,只因他给了他半块月饼,小乞丐便缠上他了。
逃亡之路很是艰辛,蒋齐天怕因这乞丐暴露了行踪,索性便将他一同带走了。
可没想到,这小乞丐脑子虽不大灵光,却是个武学奇才,如今世间,修成武学宗师之人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竟叫五仁这愣头青挤了进去。
正因五仁境界修习的过于轻松,蒋抚月甚至觉得这大宗师之境界,是否过于神话。
直到……
三年前五仁带他逃往丘海时,遭遇丘海的摩罗和尚与锁魂司围杀,他亲眼看到了那方圆五里半山高的沙丘,因五仁而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