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欺君(49)
“不觉得,我改主意了,那十幅小像你给我重画,不能低于刚才那张的画工。”
元岐直接学他:“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真是的,关键时刻耳朵出问题了。”
王主薄冷哼一声:“别跟我装傻。”
元岐啊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什么?县令找我?我这就去找她。”
话音一落,元岐逃的比兔子都快。
王主薄只在原地捕捉到他的虚影。
他长叹一声,现在的小伙子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连老头子都不放过。
太糊弄人了。
刚想转身,元岐的身影又出现了,他探着脑袋:“别忘了将画挂上。”
“赶紧滚吧你。”王主薄笑骂道。
哪里用得着他动手,那群猴似的上窜乱跳的小伙子早就如捧珍宝的供起来了。
自此以后,但凡是路过正堂,所有人都得往墙上挂着的画看两眼。
然后,和旁边的人会心一笑。
梁温此时正在院中,元宝带着符文华和符杳往院内走来。
梁温看见他手里提着的油纸包,里面是南街生意最兴隆的那家糕点铺的芙蓉糕。
她试过挺喜欢的,后来去符家的时候顺带着捎上了一包。
没想到,他们竟然记得。
待他们落座,元宝将油纸包接过,退了下去。
“何时动身?”梁温亲手为他们倒茶。
“回去就走。”符文华一身意气。
符杳伸出手轻轻的拿过梁温的手,将打好的络子放在她手上。
梁温看过,摸了摸符杳的头。
她转头看向符文华:“那你此行是来辞别的?”
“是。”
符杳这时扯了扯她的袖口,指着自己又指了指符文华。
梁温有点诧异:“你也要去?”
符杳笑着点头,水灵灵的眼睛倒映着梁温的身影。
符文华解释道:“我和父亲都不想让她去,一来路途遥远怕她辛苦,二来怕路上遇到危险,我保不了她。但杳杳想去,她说她想看着我进考,我和父亲一心软就让她跟着了。”
梁温微微蹙眉:“此行路途确实遥远,杳杳你可以吗?”
符杳重重点头。
梁温也不好在说什么。
“那你爹呢?他不去吗?”
符文华摇头:“我一人上路花费的银两就极大,再加上杳杳,家中不算富裕,父亲就不打算同去了。”
符文华顿了一下,随口接着说:“县令,此次除了和您辞别,还想您帮我先看一下我父亲。可能有点为难人,但……”
符文华是极不好意思的,但心中又担忧,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梁温打断他:“无事,平日里我也要去那边巡视。”
符文华突然想到:“也是,苏郎君住在那边,您自是要去的。”
梁温那点不自在又来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符文华愣住:“您和苏郎君不是挚友吗?”
“他说的?”梁温垂下眸,指尖在杯沿上摩挲着。
“对,我和爹爹上门时,苏郎君说他与您如同利刃与刀鞘,分不开的。我看您与苏郎君平日里的相处颇为自然,定是结交已久的挚友。”
“也可以这样说。”梁温接茬。
他倒是不要脸,捆绑的利益关系都能混淆成这样。
但在某种意义上说,又没说错。
梁温与他们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送行。
元宝此时现了身,将手中的一袋子银钱递给符文华。
符文华赶忙摇头,没接:“不用了,我不图这个。”
“拿着。”梁温拿过,放在他的怀中,“没说你图什么,我与你们认识这么久,一点心意而已。”
符文华觉得烫手,脸上满是无错。
“怎么,觉得受之有愧?”梁温看出来了。
“……是。”符文华实话实说。
“不用这样觉得,就当是……”梁温看向旁边的符杳,神情温和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就当是我给杳杳的路费,毕竟我拿她当妹妹看,做姐……哥哥给自己妹妹花点钱又怎么了。。”
“……好。”符文华这回接着了。
符杳笑得更甜了,娇娇软软的拉着梁温的袖口。
“杳杳,不要让人欺负了。”梁温温声道:“有事记得找你哥哥,把自己保护好了。”
“外面的坏人数不胜数,定要多警惕。”
符杳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看着便乖巧。
“好了,时候不早了,尽早上路吧,天黑就不好走了。”
梁温看着符文华:“我不多说什么,来日官场上再叙。”
“好。”符文华握紧手中的银袋子,眼眶有点湿红。
“去吧。”
符杳恋恋不舍的撒开手,抱着符文华的胳膊,朝街上走去。
梁温目送着他们离去,随后大步踏入衙中。
此一别,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
赌约我定
苏瞿白已经恭候多时了,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桌案前,欣赏着梁温的墨宝。
梁温推门而入,苏瞿白没抬眼便晓得是她。
“你在看什么?”梁温见他看的入迷。
苏瞿白起身,给她腾地方:“你的墨宝。”
“看出什么了?”
“这字确实下了苦功夫。”他话音一转:“不过,还是得练。”
梁温自是清楚。
苏瞿白突然朝她意味深长的笑起来:“梁温,放心,我也是一位好夫子。”
“那得看你能不能教出一位好徒弟。”梁温听懂了他的话外音,这是拐着弯在提昨天的事呢。
她确实是醉了,喝酒误事,诚不欺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