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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夫君少年时(44)

魏二感受到已经没了知觉的手,也不恼,“你看,咱们好歹共事几天,我还把谋生的路子共享给你,对你还算可以吧?”

“兄台若是飞黄腾达,别忘了带上兄弟啊。”

谁是你兄弟。

谢昭凌冷冷看他一眼,分享赚钱的路子还不是怕被杀吗,又不是心甘情愿帮他。

“……我姓谢。”

魏二呲着牙,笑着拱手,“原来是谢兄,久仰久仰。”

谢昭凌:“……”

他实在很难同热情的人交流。

“你比我大,”少年黑漆漆的眸子无声望过去,“大很多。”

“唷,咱们这边不按年纪论,我看你这资质,别说是叫你一声兄,叫爹都不亏。”

谢昭凌:“……”

谢昭凌不再言语,拖着伤腿,慢慢往回走。

也不知小菩萨现下如何。

乔家那边彻底乱了。

从李护卫背着不省人事的乔姝月回府那一刻起,乔府便如同炸开的锅。

噩耗在一盏茶的时间内,传遍了乔府。

吴大夫拎着药箱,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木兰院,还未踏进院子,便被守在外头的二公子乔良给一把拉了进去。

吴大夫毫无防备地一踉跄,跑掉了一只鞋。

乔良哭天抢地,“吴大夫,快救救我妹妹!”

乔誉捡起吴大夫的鞋,默默跟了过去。

院里聚了不少婢女,屋里更是叫各院的主子围得水泄不通。

眼下的场面同端午之前那次一样,甚至比之更严重。

因为上次李护卫将人捞出时,乔姝月尚有呼吸,只是伤寒高热。而这次因为柳步亭的阻拦,耽误了更多的时间,乔姝月浮出水面时已经气息微弱,几近于无了。

吴大夫面色冷峻,只一看便知形势严峻。

他大手一挥,命令道:“都散开些,围在这空气不通畅。”

众人慌乱地让出一条通道,褚氏哭成了泪人,大儿媳陆氏扶着她,亦是面色悲戚。

人若溺水以致闭气,不及时将吸入肺腑中的水导出,便极有可能会因此而亡。

吴大夫果断道:“我要用《千金要方》中的伏甑法治落水,速去准备。”

他按照医书中记载的吩咐人去准备,院中的婢女们顷刻间都散开,各自去忙。

片刻功夫,一口甑锅便抬到院里。乔良将姝月抱出来,令其伏于甑上,头部低垂。

书中记载——炒盐二寸匕,纳竹管中,吹下孔中,即当吐水……注①

吴大夫在心中默念,全神贯注,开始救治。

褚氏在一旁看着女儿苍白的脸,捂着唇哭泣,若无儿媳陆氏在旁边撑着,她怕是站都站不住。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提着一颗心望着院中央。

好半晌,就在吴大夫愈发心灰意冷时,乔姝月终于动了!

“唔……咳!”

“咳,咳咳咳——”

一声起,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一口一口的河水从乔姝月嘴里吐出来,吴大夫终于展露了笑颜。

他抬手擦拭着额角的汗,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月儿——!!”

褚氏哭着就要扑上*七*七*整*理去,她步子太急,险些栽倒,还是乔良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搀住。

乔良眼睛湿湿的,哽咽了声:“母亲这下可安心了。”

吴大夫助她将胸腔中的水排出后,又让人将姝月抱了回去。

“娘,阿娘……”

忽然一道微弱的呼唤声如小猫儿叫一样响起。

凝重的气氛骤然松散,如一根拉紧到极致后突然崩断的弦。

乔誉藏身在众人之后,身子晃了晃,脚步不由得后退一步。

“公子!”俞升赶忙将人扶住。

乔誉抬手捏了捏鼻梁,手再放下时,微红的眼眶中含着森森冷意,“去查。”

俞升悄无声息地离开,乔誉站在人后又看了半晌,最终也离去了。

乔良还赖在木兰院不肯走,挺高的汉子捂着脸低声抽泣,心中止不住地后怕。

即便呛的水排出,但依旧不可放松警惕。

吴大夫神色严肃,“河水不净,呛至胸肺中本就容易致人高烧,更何况月姑娘近来低热反复,身体欠佳,比寻常人还要危险几分。”

褚氏一听便又急了,“那怎么——”

陆氏挽着婆母的手臂,低声安抚,“母亲,月儿平日行善积德,老天有眼,定不会将她就此收去,吴大夫已将人救回,必然还有医治的办法。”

陆氏说完,红着眼眶祈求地望了过去。

“老夫定会尽力而为,夫人与少夫人尽可放心。”吴大夫说,“直到月姑娘脱离险境,老夫再离开。”

吴大夫并非乔府私用医士,人家自己也有医馆要看顾,此举全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

褚氏处在悲痛中,无法顾及礼数周全,倒是大儿媳陆氏对吴大夫千恩万谢,吩咐府上人给吴大夫收拾出一间客房。

吴大夫给姝月号脉施针,又开了药叫婢女伺候着服下。等到病情稍稍稳定,木兰院的动静才终于静了下来。

魏二和谢昭凌回到乔府时,便听内院外院全都在议论。

魏二心底莫名涌起深知内情的自豪感来,他瞥向身侧,见少年仍面不改色,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顿时对对方又生出两分佩服来。

瞧瞧,不愧是能干大事的人。闷不吭声的,真能沉得住性子。眼瞅着要升官发财,他还这般从容镇定,确实是他魏二比不得的。

还好未曾与他交恶太深,魏二咧嘴笑着,真真是应了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能从这少年指头缝里接到一星半点的赏赐,是鸡是犬他都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