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又把他的手拉起来了!!
谢昭凌默默吸了一口气,靠全身之力抵御她的侵扰。
乔姝月见他眉头微蹙,还以为自己把他吵醒了。
她捏着他的两根手指,僵在原地。放轻呼吸,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见他半晌没有动静,才又继续。两手托着他的手掌,缓缓高举。
同时身子前倾。
将他的手缓慢地放到了自己的头上。
谢昭凌蓦得睁开眼睛,一下收回手,从榻上弹坐起身。
他收手的动作猝不及防,且力道不小。
乔姝月被他带得往前栽倒。
她人倒在他身前,手掌撑在被子上,茫然地睁着眼睛看他。
谢昭凌紧紧抿住双唇,别过头去,不着痕迹地高了被子,压抑道:“姑娘在作甚?”
“啊……”
被发现啦。
乔姝月站直身体,手背在身后,不好意思地侧身向外,羞赧道:“摸摸头发呀。”
她被哥哥们也摸过头发,但那和他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昨晚没够,今天本想趁他睡着,再体会体会。谁知他竟然醒着。
叫人怪害臊的。
前世陛下也很爱摸她的头发,一般还会怜惜又充满爱意地望着她。
重生回来,她不能从他眼里看到怜惜看到爱意,那摸个头发总可以吧?
她实在太想念陛下了。
谢昭凌有些听不懂,“……摸头发?”
乔姝月眨了眨眼,目光单纯无辜,“你做过的事这就忘啦?”
谢昭凌回忆起昨晚种种,表情空白一瞬。
发烧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同她道歉。
乔姝月不满:“为何要说对不起!”
谢昭凌声音很低:“我很脏。”
乔姝月恼了,“你不脏!”
她一边说,一边又恼怒地去拉他的手。
谢昭凌眼疾手快,将手背到身后,躲避了她的目光。
“我不该那样。”他说,“我不可以。”
小姑娘气得爬上了榻,要越过他去抓那只手,“那你做都做了!”
“我糊涂。”
“又不是坏事,怎能用糊涂二字来搪塞我?”
谢昭凌一阵恍惚,“不是坏事吗?”
他哪里配?他一个卑如尘埃,如蝼蚁一般的奴仆,凭何去触碰她尊贵的身体。
他怀疑自己的间隙,小姑娘自己攀了上来。
一场高烧令他的反应速度变得迟缓,身体的防御机能亦溃不成军。
她抓住他那条胳膊,拉到头顶,不容置疑地按了下去。
她气鼓鼓地瞪着双眼,威胁地看着他,控制着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脑袋上用力揉搓。
抱着他的胳膊,揉得自己左摇右晃亦不肯松手。
谢昭凌不敢反抗,生怕自己弄疼了她。只得忍着面颊的热意,垂下头任她支配自己的肢体。
“……”
等乔姝月再从床上爬下来,整个人心满意足,脸蛋红扑扑的,眉眼间皆是笑意,仿佛才饮下陈年佳酿般惬意。
“伺候得不错。”她骄傲得高昂下巴,“我很满意。”
占完便宜,一溜烟地跑走了。
门都忘了关。
谢昭凌怔怔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竟生出了失落的感觉。
他闷不做声,又躺了回去。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姑娘!你这头发怎么乱糟糟的又跟鸡窝似的!”玉竹大惊失色,尖叫道,“你又去找二公子打架了?”
乔姝月:“……”
“他都被禁足了,我怎么打架?”
“不对,我又不是无赖哪能天天找人打架?”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昨儿那是气急了才——哎呀!不和你说了!”
小姑娘气急败坏地跑进屋。
谢昭凌沉默下来,翻身朝里。
半晌,唇边扬起弧度,竟是被可爱得低低笑出了声。
第37章 第 37 章
【37】
酉时刚过, 乔誉来到了木兰院。
他和乔姝月约好一起去见二哥。
刘妈妈得知来意,笑着迎乔誉进门,只见乔姝月健步如飞地往外走。
乔誉停在院里, 想起什么,往西厢方向看了一眼。
乔姝月注意到他的目光, 险些左脚绊住右脚,她脸颊泛起一阵热意,催促:“四哥, 莫要看了, 快走吧。”
等会就过了探视的时间了。
乔誉诧异地挑眉, “怎么, 闹别扭了?”
还有这种好事?
乔姝月摇头,只道:“快走快走。”
她红着脸闷头往外, 心里想着,玉竹那些话谢昭凌肯定都听到了。
她是文静端庄的女孩子, 昨夜当真只是气急了才动手, 实际上她平日里都是以理服人的。
还有借人家手摸头这种事……
后知后觉出羞赧来, 她顶着一张比红果子颜色还艳丽的脸, 再也不好意思往人家面前凑。
幸好他腿上有伤,出不了门,不然见着她这幅模样,指不定要如何笑话她。
兄妹俩一路无话,来到祠堂。
乔氏祠堂位于乔府东侧, 和学堂毗邻,这院子只有夫子教书时才热闹些。
哦, 还有乔良犯错后的那几日也是,每回都鸡飞狗跳的。
乔父虽严苛, 但褚氏心软,好不容易才说服乔父,每日傍晚允许乔良放半个时辰的风,省得把人憋坏,脑子愈发不好使。
乔姝月算着时辰来,一进门,正好看到乔良揉着双膝,被小厮搀扶着,颤颤巍巍往院子里走。
二人对视,乔良膝盖一软,险些又跪下去,被小厮眼疾手快地捞住。
他只是中了迷药,并非失忆。前夜被小妹痛击的回忆还在,身体许多地方都仍疼着,现在都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