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4.破晓(162)

他无奈地看着我。“实际上，为了不牵涉到其他的业务，我觉得在工作地点之外的地方见面较好。”

“当然。我希望这次拜访没有让你为难。”

“我已经习惯了，跟卡伦家打交道都是特殊情况。”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但马上又镇定了下来。“那我们一星期后的8点在联合湖酒店见？那里的菜色很不错。”

“就这么定了。”一起吃饭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敢肯定他受不了。

我站起来再次和简握手。这次他没有抖，但似乎又有其他的心事顾虑了，嘴巴抿着，身体绷得紧紧的。

“你对这个期限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什么？”他抬起头，对我的问题警觉起来。“期限？噢，不是，完全没问题。我绝对能将您的文件及时做好的。”

要是爱德华在这就好了，我就能知道简到底在顾虑什么。对爱德华有所隐瞒就够难受的了，不在他身边的感觉似乎也一样糟糕。

“那么，下星期见。”

第三十四章 声明

在下车前我就听到了音乐声。自从爱丽斯走后，爱德华就再没有碰过钢琴，而现在，就在关车门时，曲调已经流畅地转换成我的摇篮曲。爱德华在欢迎我回家。

我轻轻抱起蕾妮斯梅——已经离开了一整天，她在车里很快睡着了。我们在查理家与雅各布分手——他说要搭苏的便车回家一趟。我怀疑他是为了多堆些琐事在脑袋里，以便将我离开查理家时的表情给挤到一边去。

我慢慢走向卡伦家的房子，感觉那些早上还那么真实的希望与振奋，也属于我的希望与振奋，现在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听着爱德华为我的演奏，又一次有了哭的冲动。但我忍住了。我不想让他怀疑。如果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那就是不让阿罗在他的心底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进门时，爱德华一边弹奏，一边转过头对我温柔地微笑。

“欢迎回家。”他说，好像今天只是平静生活的一天。就好像屋子里另外12个各做各事的，和其他更多分散在别的地方的吸血鬼不存在一样。“和查理玩得高兴吗？”

“嗯。不好意思离开了这么久。我出去了一会儿，给蕾妮斯梅买圣诞礼物。我知道现在不是关心什么节日的时候，但是……”我耸了耸肩。

爱德华的嘴角落下，停止了弹琴，转过身面对我坐着。他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拉近了些。“我还没怎么考虑过。如果你想庆祝一下的话……”

“不。”我打断他，对这个假装热心过节的计划感到心里一阵哆嗦。“我只是不想什么都不送给她，就让节这么过了。”

“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只是个小东西。”

蕾妮斯梅完全没有意识的，在我颈窝里轻轻地打着小鼾。我有些嫉妒，能逃避现实真好，即使只是暂时的几个小时。

为防止爱德华看到我现在还剩的钱，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开钱包，拿出那个天鹅绒的小珠宝袋。

“开车经过的时候，我在一个古董店的橱窗里发现的它。”

我拿出那个小小的金吊坠盒放进他掌心。盒子是圆的，边缘雕刻着精致的藤形纹饰。接着爱德华打开盒盖观察，里面可以放一张小照片，盒盖的反面，镶嵌着一句法文。

“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他用一种不同刚才的更深沉温暖的语气问道。

“店员告诉我，它的意思大概是‘甚于我的生命。’对吗？”

“是的，他说对了。”

他抬起头，黄晶般的眼睛琢磨着我的表情。目光交汇，我马上假装被电视岔开了注意力。

“希望她喜欢这个。”我低声说道。

“肯定会的。”爱德华若无其事地轻声说。这一刻，我确信他已经知道我在隐瞒着什么，同时也确信他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我们带她回家去吧。”他提议，站起来搂着我的肩膀。

我犹豫。

“怎么了？”他询问道。

“我想跟埃美特练习一下…”我已经不务正业一整天了，感觉落下了很多进度。

埃美特拿着遥控器和罗斯一起坐在沙发上，果不其然地抬起头朝我坏笑。“棒极了。是该把那树林弄稀拉点儿了。”

爱德华冲埃美特皱起眉头，然后同样转过头对着我。

“明天多的是时间。”他说。

“别开玩笑了，”我抱怨道。“哪有那么多时间给我练习啊，不存在。我还有很多要学呢。而且…”

他打断我。“明天再说。”

表情严肃得连埃美特都不敢反对。

我没想到回来以后会这么难过，毕竟，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好像一切成功的可能性都随着我心中的希望泯灭而消失了。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乐观，至少我女儿有了一个逃跑的机会，和雅各布。如果他们能活下去，便也是种胜利了，不是吗？而且如果雅各布和蕾妮斯梅能首先逃跑，我们其他人也能更好地全力以赴。对了还有，爱丽斯的计划让我们能打一场漂亮仗，所以回过头想一想，沃尔图里家族已经一千多年没被这样挑战过了，那么这又是另一种层面的胜利。

那不是世界末日，只是卡伦家族的末日，是爱德华的末日，我的末日。

我想到最坏的结果。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再一次过没有爱德华的生活。如果他离开这世界，我也会紧随而去。

我时不时地想象在另一个世界里到底会有什么。我知道爱德华并不怎么相信这个，但卡莱尔相信。我不敢自己乱想，换句话说，我不敢想象没有爱德华的地方。不管怎样，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便是美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