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让你那小男朋友知道了还得了？”

初澜牵唇：“就一杯。”

徐果看着他，犹豫地慢慢松开手。

初澜将杯中的酒喝光，咽了，把杯子轻轻放在桌上。

再次看向徐果：

“徐果，理想没有保质期，放不坏。”

“愿你早日实现。”

……

徐果点的那一打酒最后还剩下几瓶，被他存放在前台。

初澜正掏出手机准备给他叫代驾，屏幕上直接弹出了视频邀请。

徐果探过脖子：“谁啊？”

“查岗的。”初澜勾唇，接通视频。

画面晃了下，摆正角度，露出了莫池的脸。

应该是刚洗完澡，莫池只穿了件黑背心，脖子上还搭着条毛巾，鬓角的水珠沿着下颚线滑落到下巴。

“冷不冷？”初澜问。

“不冷，开了暖风。”莫池的声音透过听筒，低沉沉的很好听，“在哪儿？”

“跟徐果在外面吃饭。”初澜说着，把摄像头对向徐果。

徐果冲莫池招手示意了下，站起身：“行了快转过去吧，秀老子一脸！”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跑去前台买单。

视频再次回到初澜脸上。

莫池看着他轻轻皱了下眉：“喝酒了？”

“就一杯。”初澜知道对方应该是看到了桌上的啤酒瓶，不敢撒谎。

莫池没说话，敛着眼皮，片刻再次掀起看初澜。

初澜被他淡淡的眸子盯得有点心虚，语气不由放软：“真的，徐果能作证。”

顿了下又说，“知道了，下次不喝了。”

莫池的唇角这才放松。

“什么时候回家？”

“马上”初澜说，“困了就先睡，到家给你发消息。”

“不困。”

“那回去继续视频？”

“好。”

初澜隔着屏幕，做了个揉头的动作：“挂了。”

……

*

送走徐果后，初澜打了辆车，还是报了老家属院的地址。

其实他租的公寓离学校和私房菜馆都更近，但累了一天，他实在懒得收拾。

到家后，初澜抓紧时间洗完澡，给莫池发起视频。

对面立刻就接通了。

“我买了牛奶放在冰箱，你热一袋喝。”

“刷过牙了。”初澜打开台灯，掀起被子倚在床头，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这被子上还有股你的味道。”

他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单纯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听者的眼眸还是因此暗了下去，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

“什么味道。”开口时，嗓音已变得沙哑。

“很干净，像洗衣粉，不过更淡。”初澜扯过被角又嗅了下，“很好闻。”

视频里的人半天没说话，初澜疑惑抬眼，迎上了那双泼墨般的眸子。

剎那间，在这间屋里发生过的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又通通向他席卷而来。

结实的手臂，滚烫的掌心，指腹磨出的薄茧……还有黑暗中看向自己的明亮眼眸，以及唇边沾染的那一丁点浑浊。

初澜只觉得此先还被自己形容为干净、清新的味道在此时变得绵稠、暧昧。

明明没开空调，可室温却仍在升高。

“想你了。”莫池闭了闭眼，片刻再次睁开，眸底的暗色未褪，反而更深，“澜哥。”

初澜低低“嗯”了声：“就快回去了。”

莫池又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去趟洗手间。”

“好。”初澜点头，“那先挂了吧，早点休息。”

“别挂。”莫池顿了顿，“不会太久，等一下。”

画面上下晃动，手机被支在床头。

初澜看到莫池去了洗手间，关上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屏幕里的房间空了，从手机放置的角度，可以看到墙上挂的那几幅临摹画。

初澜尽量将注意力放在画上，从构图、线条、色彩进而联想到莫池在画这些画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最后发现，他根本联想不出来。

脑子里嗡嗡一片，每分每秒都像被按了慢放，显得格外漫长。

初澜徒劳地叹了口气，拿手机的手轻轻舒展又收紧。

这去的也太久了。

……

终于，卫生间传来抽水声。

接着是洗手的声音。

当莫池重新回来看向屏幕，就见初澜正要下床。

他抽过几张纸擦手：“去哪儿？”

“洗手间。”

“哦。”莫池垂眸，唇角很轻地向上翘了翘，“去吧。”

“所以现在能挂了么？”

空气短暂地静了一下。

“能不能…不挂？”

……

第58章 除夕

楼下那棵腊梅开得更欢了, 清甜的香气随风潜入屋中，驱散了室内的高温。

冬夜皎洁的月光洒向床头，碎在一双潮湿迷离的眼眸里。

当一切结束后, 初澜抬起一条胳膊，缓缓遮住眼睛, 被子下的胸口还在上下起伏。

细汗沾湿额前的碎发, 漂亮的嘴唇微微抿起。

他觉得, 自己当真是疯了。

莫池沉促的呼吸就在枕边，通过听筒传来, 就像贴在他耳侧。

初澜又平复了一会儿, 仰躺着对视频里的人说：“我怀疑你给我下了东西, 你们那儿是不是也有蛊？”

耳边传来声很短的哑笑，和夜色融为一体。

莫池：“初老师惯着我。”

初澜勾唇, 又疲倦地眨了下眼：“我能睡了吧，池老板。”

“嗯。”对方静了下，放轻语气，“盖好被子, 晚安。”

“晚安。”

初澜说完, 电话那边又等了会儿，才“嘀”的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