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池：你打到车没？】

【澜：还没, 人好多。】

【莫池：围巾系好，别冻着。】

这条消息发完，初澜看到对面紧接着又开始“正在输入……”

他边往泊车区走边盯着屏幕，直到坐上车, 莫池都还没发过来。

【澜：知道的, 你想我^_^】

对面的“正在输入……”瞬间消失了。

又过了几秒。

【莫池:Q_Q哭鼻子了。】

初澜忍不住笑出声，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莫池绷着脸，皱着眉翻来覆去地打了半天字, 又嫌肉麻全部删除的样子。

【澜：摸头, 这个表情都不酷了。】

对面停了会儿。

【莫池：超时, 撤回不了。】

【莫池：我现在好想跳车。】

【澜：乖乖在家等我, 我办完离职手续马上就回去, 陪你过年。】

【莫池：嗯，我来接你。】

【澜：好。拥抱.jpg】

【莫池：拥抱.jpg】

【莫池：嘴唇.jpg】

【莫池：爱心.jpg】

初澜又笑了下, 将聊天记录划回去，停留在莫池刚发的那个颜文字上。

截图，保存。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后排的年轻人一眼，也被他唇边牵起的弧度感染，心情颇好。

“给对象发消息啊？”

初澜愣了愣，掀起眼睫：“很明显么？”

“嘴角，都快翘到耳朵根了！”司机师傅指指车内后视镜，“你自己看？”

初澜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吸了下鼻子，又笑了笑。

“我看你要到宿城美院，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司机热络地跟初澜聊天，“还没期末考吧？你对象这时候走不怕挂科？”

“快放假了。”初澜知道司机师傅是把他当成学生了，但也没解释，顺着他的话说，“他成绩好，不会挂科。”

“啧啧，免考是不！小伙子你得多努力啊，争取来年也免考，跟对象一起回家！”

初澜轻轻“嗯”了声：“我加油，谢谢师傅。”

……

*

回到学校后，初澜立刻开始进行最后的工作交接。

但整个流程走下来还是很复杂，中间又有不少手续要盖章签字，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初澜从白天一直忙到晚上，从学校出来时，天已彻底黑透了。

莫池在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朔松江，还发了张照片过来。

照片里黄飞宏、唐军、陈芳草都在，应该是黄飞宏拿着莫池的手机拍的。

他将手机举高，表情浮夸地对着镜头比“耶”。

后景上的莫池和唐军正在莫池家的院子里搭木架，陈芳草在架子上挂腊肉和香肠。

大概是黄飞宏说了是要拍照片给初澜看，莫池偏过脸望向镜头，唇边勾起淡淡的弧度。

初澜在看到照片时，不由得脸就又有点发烫，被同事看到还以为他感冒发烧了。

此时胃稍稍抽疼了下。

初澜回过神，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吃午饭。

他的饮食一直不太规律，以前忙起来的时候，总是几顿饭合并成一顿吃。

直到去了朔松江，每天被莫池盯着，才开始三餐按时按点。

眼下猛地离了对方，自己和胃竟都开始适应不了。

正打算随便找家面馆对付一下，徐果给他打来电话。

初澜刚接通，对面立时传来徐果的大嗓门。

“小澜子，在哪儿呢？”

初澜看了看四周，自己旁边刚好有一家便利店：“学校东门的7-11。”

“在那儿等我！我在美院正门。”徐果边说边发动汽车，“你小子真行，要辞职也不跟我说一声！”

“想着办完手续再跟你说，哪知道这么复杂，一天都搞不完。”初澜朝正门的方向看了眼，“你别动了，我去找你，这边不好停车。”

“也行！我还没吃饭呢，咱俩吃点去！”

徐果接上初澜，两人又去了那家私房菜馆。

初澜原本也正好打算在去朔松江前，专程找徐果一趟，跟他好好聊聊。

在听完初澜的辞职原因和接下来的规划后，徐果也没多说，又找服务员叫了一打酒。

初澜拦他：“别喝了，不然一会儿还得给你叫代驾。”

“叫，我手机联络薄里除了甲方爸爸就剩代驾了。”徐果撬开酒瓶，咕咚咚灌了几口，将酒瓶往桌上一搁，“放心，我不劝你酒，我喝你看着。”

初澜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

菜馆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窗户上凝结了一层雾气，将外界的灯光打散成五颜六色的光斑。

小锅里的番茄炖牛腩“咕嘟嘟”冒着泡，徐果的脸被酒气和白烟蒸得发红。

他将外套脱了，挽起袖口，这才再次看向初澜：“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不？”

徐果顿了下，用手点着桌面细数：“是又高兴又佩服又特么的很嫉妒！”

初澜垂眸笑笑。

徐果：“真的！别说是你，我都觉得你不适合这份工作。我们家小澜子，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艺术家！艺术家就该不羁放纵爱自由！……我以前吧，也总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结果……”

徐果的声音弱下来，末了自嘲地扯扯嘴角，“你说就咱们宿舍的四个人啊，张成辅，开火锅店去了。陈荣，考公上岸了。徐果，搞艺考培训班去了。就只有你还在坚守理想。”他又喝了口酒，伸出拇指比了个赞，“初澜，你是好样的。”

初澜安静地听着，接着默默给自己倒了杯酒，跟徐果碰了下。

徐果见状忙要挡他的酒杯：“你别，不是在吃药？”

“没关系，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