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漂亮炮灰他被疯批觊觎了(45)
他年纪还那么小,娇生惯养才长这么大,半点苦没吃过。
如果真从山上跌落下去……
霍聿洲心脏都像是被一只利爪勾住了,臆想的画面带来鲜血淋漓的痛,让他几乎不敢大声呼吸。
片刻的思索过后,霍聿洲手掌抓住断裂的树桩,朝着山路的某一侧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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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似乎是小了。
南卿浑身都湿透了,可是他伤了腿,周围又没有躲避的地方,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往后缩一点,再往后缩一点,试图躲到岩石下方。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漆黑的山中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响起的只有风雨声,连下午会经常听到的鸟叫声也没了。
南卿又累又冷,眼皮都在努力的想打架。
他一遍遍的掐着自己,迫使自己清醒起来,又一边继续保存体力,渴望剧组的人发现了他们不在,然后报警找人来救他们。
他听到天边隆隆的巨响,平桥山的山体震了一下,山上有什么东西滚下来,“哐”地一声砸在他头顶的大石头上。
不知道哪里的山体滑坡,他活着的几率更小了。
南卿咬着干到起皮的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被病态笼罩,眼底依旧残存着对生的希望,努力听着周围的声音。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直在身体不停颤抖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回温,连身体都开始发热了。
他想努力动一动手指,可是身体却像是僵住了一般,连手都不听他的话,连指节弯曲的简单动作都做不到了。
南卿眼底闪过恐惧,脊梁骨一片又一片的发麻。
这种状态他太熟悉了。
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让他在穿到这个世界的二十余年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在大口大口如溺水般缺氧的呼吸中,额头密密的汗都如水串一般滴下。
他不想死。
可是他没有办法。
个人的生命在大自然面前实在太过渺小,甚至比不过他的头顶的石头。他无法对抗滑落的山体,也无法在泥石流的掩埋下等待新生。
他不是被光环笼罩的主角受,也不是什么这个世界中的重要角色,他只是让人厌恶的恶毒炮灰。
养父母会抛弃他,一起长大的大哥会抛弃他,系统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茍延残喘的活在这个没有人在意的世界里,直到死在岩石下。
变成枯骨,被落叶掩盖,身体腐烂。
死了就死了。
一个小角色而已,谁会在意呢?
天边一道亮白的闪电,伴随着轰隆一道雷声,可是南卿的听觉下降了很多,他觉得雷声都小了。
身体又开始发烫,他觉得好热好热,甚至觉得将衣服脱掉或许会好受一些。
可是他手指僵直,意识模糊,只能自己抱着自己靠在岩石后面,木然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一颗小石头滚落到脚边,他似乎听到了什么轻唤。
有人用温柔的语调喊他“卿卿”,南卿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大概他幻听的毛病又加重了,又或者他真的要死了,有挥着翅膀的天使要来接他了呢。
可是像他这样惹是生非的恶毒炮灰,也会有天使来接吗?
又是一声“卿卿”,像是霍聿洲的语气。
在冰冷的岩石下,南卿轻轻地扯了扯唇角。
好像在这个世界里,真的只有霍聿洲这样叫过他。
可惜霍聿洲不是天使。
可惜霍聿洲即使要救人,要救的也不是他。
但是临死之前,能听到别人温柔的叫自己的名字也是好的,就像是沙漠里即将渴死的人,在死亡来临前看到了海市蜃楼。
在美梦中结束生命,不是远比绝望要好吗?
眼前一暗,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是山体再次滑坡了吗?还是滚下来的大石头要结束了他?
南卿努力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从小就爱漂亮,如果要死的话,他不希望自己血肉模糊的离开这个世界。
可惜这个讨厌的世界,似乎总是在针对他。
放大的阴影笼罩了他,南卿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却感觉自己被拥入了一个宽广结实的怀抱里。
明明头顶的大石头已经遮住了雨,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大颗大颗的雨滴落在了他脖颈里,濡湿一片。
伴随着如同幻听一般熟悉的声线,小心翼翼地哄着他,
“宝宝,老公来了。”
“我们不怕了。”
第39章 老公在
凸起的岩石下,四面都是泼洒的暴雨声,狂风席卷着树枝,发出嘶鸣和呜咽,一切声响都那么可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南卿还是听到了一道心脏的跳动声。
扑通扑通地贴着他,伴随着有了实质的干燥温暖,似乎是谁的手臂环住了他。
是临死前的幻象吗?
他努力伸展着不灵敏的手指,落在脸上的指尖慢慢下滑,他看见霍聿洲一如往日冷静的锐利脸庞。
只是那双凤眼瞳仁太红,红到可怕。
自从霍聿洲长大以后,南卿一直怕他。
或许是因为自己知道以后的结局,又或许是因为霍聿洲太冷淡,而他又太心虚。
就像这一刻一样,南卿听到了自己脑袋里发出的警报声,无数的神经撕扯着让他离开眼前的危险人物,警告着他从眼前的幻象脱离出来。
可霍聿洲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暖了。
从天而降,像无所不能的神祇一样,来到这个暴雨侵袭山崩地裂的地方,坚定地把他拥进怀里。
他甚至还能听到天边的阵阵雷响,感受到脚下的平桥山发出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