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07)
“咳咳咳咳…”
一口气饮了整杯入喉,他平日里本就几乎滴酒不沾,何况又是这种极烈的酒,当然一时就受不住,剧烈呛咳起来。
胸腔里若有火烧,连带着咽下去的喉管都难受的不行。
三杯下肚就已经让淮宁整个人都热起来,浑身上下各处都带出不舒服。
淮宁病态苍白的面容登时染上绯红,他一手死死攥紧衣摆,一手端起酒盏,仰头又将烈酒灌入喉咙。
和安备好了吃食,满心欢喜快步折返回来,可殿门紧闭,又听闻圣上竟然在殿内独自饮酒不许旁人进入,急的摔了手上端的红木托盘,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叩门。
胃里火烧火燎的疼。淮宁本就只用了几口清粥,自己这胃本就脆弱,自然受不了被他这般折磨。
淮宁有些厌恶的伸手死死捂住抽动不止的胃腹,一手又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他头脑昏沉,却又尚且清明。
喝酒对他百害而无一利。无异于清醒着沉沦痛苦。
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之所以要这般折磨自己,是因为在他彻底醉于其中时,他大抵能见到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头脑渐渐变得昏沉,扯着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头疼的淮宁闭上眼睛缓了许久都不曾好过。
他一手打翻了手边的酒盏,衣袖被浸透大半却毫不在意,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淮宁伸出有些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指,在打翻的烈酒里点了几下,而后在干净的桌面上一笔一画认真书写起来。
他将那两个刻骨铭心的字端端正正写了好几次,无一例外那桌面上都是颜礼二字。
他想他大抵是醉了吧。不然眼前怎么蓦然出现那人的身影?
“颜礼…”
开口就是干哑沙涩,显然是被这烈酒伤了喉咙。
他难以自控的一遍遍唤着这个名字,忽然莞尔一笑:“我不该想你…更不该…爱你。”
“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
淮宁眼底被水雾氤氲,他没有伸手拭泪,只是狠狠呼出一口气:“是我不好。可是…你能不能…不恨我?”
“你别…别厌恶我…”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颜礼会恨他,会对他生出厌恶之情。
如若有朝一日颜礼亲口说出厌他恨他,无异于他心爱之人亲手将他凌迟。他只会生不如死,倒不如彻彻底底让他身死。
淮宁一向喜净,这下却全然顾不上了,在崭新明亮的华服上擦干净手指上的烈酒,这才把手探进内里,拿出一副卷起来的画作。
是他二人同框的那副画作。
除了颜礼那副和他自己挂在内阁的那副,他又让画师描摹了一副,几乎是随身携带,时时刻刻都能拿出来看。
淮宁想要轻抚画上那人的脸,可还未碰到就感觉心头泛起一阵恶心。
淮宁急忙皱眉把画作收好,而后侧头不断干呕起来。
虽是忍了又忍,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淮宁俯身将刚刚和安喂给他勉强吃下去的粥悉数吐了出来。他吐的格外厉害,直到胃里空空,却还是翻滚着绞痛到无法平息。
淮宁一只手死死按着抽搐不停的胃,外头人听到他难受的呕声和低沉呻吟终究是没能忍住,只好违抗圣意冲了进来。
耳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淮宁艰难的抬头,隐约看到和安和沈归向他跑来。
吐过之后往往觉得疲倦,淮宁歪在轮椅一侧,胸腹以下都盖着厚厚绒毯。他尚未坐稳就又侧头吐了。
只隐隐感觉到有人在轻轻为他拍着后背,而后又按着他手上穴位为他止吐。
耳边是和安已经带了哭腔的声音,可淮宁不再能听得清楚,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就失了意识。
自淮宁醒来后,每每叶之砚和和安劝他要好好休息不能过度劳累时,他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那夜毫无节制的烈酒灌入喉咙,带来的自然就是长时间身体的不适与难捱。
这十几日以来,淮宁要么整天都无心朝政,要么整日不休只把自己关在殿中流连政务。左右就是这两个极端,半月来和安都提心吊胆度日。
淮宁本就不佳的胃口更是雪上加霜,有时劝淮宁好歹吃一些也都无济于事。仅仅只是坐在桌前看着满桌佳肴发愣,和安再叫人重新热过,周而复始,淮宁都不会吃一口。
可他常常会叫人备下平日里颜礼喜欢的那些菜。这样总会让他生出一种只要等下去那人就会出现在他对面的错觉。
有时也许是连坐正的力气都没有,亦或是耳边实在被和安吵得心烦,淮宁才会多少吃点东西。
这些天淮宁极其沉默寡言,说的话大多是在朝参上。这可把和安急坏了,他与淮宁几乎都说不上话,只怕这样下去长此以往淮宁得憋出心病来。
除了批阅奏折和处理政务外,淮宁最常做的事就是静坐殿中抱着雪融对着窗外发呆。
他从不会把不好的情绪迁怒于雪融,而这小家伙也颇具灵性,总是乖乖陪着淮宁。
午后初晴,就在淮宁想入非非时,自己腿上的小家伙似是扒拉了主人好几次都没有反应,有些幽怨的翻身把肚皮对着淮宁叫了两声。
“不是不理你,是方才一时走神。”
第八十六章 无怨无悔
雪融的异色瞳孔宛如蓝绿宝石,里头装着淮宁无法将心痛和忧愁挥去的脸颊。
小家伙想要为淮宁排忧解难,前爪抱上淮宁的手指,舌头轻轻舔舐。
“雪融。接下来的日子,便只有你陪着朕了。”
淮宁有些乏力的把雪融举起来高过头顶,可身上没什么力气,没多久他就把小家伙放下来,生怕摔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