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21)
好像在这一刻,他二人之间生生被劈出一道裂痕,从此被划清了界限。
淮宁低垂下头,敛下寂沉的眼眸。那阵沉稳的脚步声消散,只留他黯然坐在原地。
“颜礼,如果是这样的结局。朕宁愿自己…从未遇见你。”
事到如今,颜礼依旧轻而易举就能中伤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颜礼走后柳昭旻才重新进了大殿,眼见淮宁情绪低落,他缓缓走近半跪在淮宁身边。
心中几经犹豫,柳昭旻似也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试探的想去拉淮宁的手。
第九十八章 沉沦
可他方才碰到淮宁的指尖就被后者躲开。淮宁勾唇惨然一笑,眸底毫无光彩。原本出尘若仙的容颜在此刻显得狼狈非常。
“昭旻,朕明白你的心意。”
说话间,淮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固执的不要柳昭旻的搀扶。自己扶着桌案慢慢向前走去。
昔日灵动清亮的眸子里空洞无神,柳昭旻只听淮宁平静的声音萦绕在他耳畔,仿佛对他宣判了死期。
“朕…还放不下他。”
可说出这话时让淮宁都觉得自己格外可笑。
一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又不愿醒的人是他,爱上不该爱的人也是他。
那么该放下这一切,渐渐淡忘这一切的,也理应是他。
勒其知道颜礼离了大殿的目的地在哪,颜礼执意深夜出宫,好似是不愿在此多做停留。
“大人,您新伤未愈,实在不宜饮酒。”
颜礼并不理会他,固执的推开拦在马车前的勒其坐了上去。
“你知道我最讨厌旁人劝我。”
闻言勒其只是默默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下来一同坐上了马车。
颜礼早便成了燮宇阁的常客。可这几次都不要楼内男妓作陪,仿佛来这里只是图个清静宣泄自己内心愤懑不平罢了。
酒精还未麻痹他的神经和身心,他头脑似乎依旧清晰明了。
他到底为何会觉得心有不甘呢?是因为从前就算没有全然交付自己的真心也能轻而易举得到淮宁对他倾其所有吗。
所以现在失去了这一切才让他觉得无可奈何。
但他尚且还割舍不下,也不愿就此离去。因为淮景,所以割舍不下那个人。
酒盏倒映出颜礼愁容满面的脸,他手一抖,带起一阵波纹。那波纹晃荡后又再次归于平静,他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不过一瞬,顷刻之间却又幻灭。连带着他心底侥幸的念头一起灰飞烟灭。好似在不断提醒他,这不过只是他的痴心妄想。
“阿景,我好像…看不透我自己的心意了。”他紧紧握着那玉佩,“你可会怪我?”
颜礼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后,有些无助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阿景…我看不透自己,但我好像…看透了淮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他望着那玉佩,眼眶微红。
“是我不好,我害了你,又伤了你最在乎的人。可我不愿如此,也不愿淮宁伤怀。”
他强忍眼中热泪,恍惚间却看到淮景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礼,你从未对不起我。你也无需画地为牢。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朝前看了。”
颜礼望着眼前虚幻的人影,低声嘶吼:“可我不能对你有情,又对他有意。”
“我的心里,只能有一个人。”
“若对我是执念,你该早日认清你的真心。”
“我的…真心?”他抬头望着淮景,望着他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失,而后浮现出淮宁的身影。
颜礼苦笑着闭了闭眼,随即无力松手任由自己紧握的酒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罢了…当真是好没意思。”
话音刚落,颜礼就双手撑着桌面起身,一边伸手撩开他额边的碎发,一边大步迈出厢房。
眼下已快到宵禁之时,街上人烟稀少,几乎是空无一人。
他略带烦躁的按了按眉头,忽听拐角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声。
颜礼与勒其飞快对视一眼,极为默契的隐在勾栏处将自己全然藏起来。
颜礼略微探出脑袋,只看到一个穿着打扮不凡看起来是官宦家女子的人再被身旁侍女小厮拉着往前走。
虽听的不大真切,可疯言疯语的自然轻而易举就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颜礼隐约听到身旁侍女劝诫女人快些回府,不可叫人看到才是。
忽听那女人捂着耳朵断断续续喊道“不要杀我”,他眉眼一挑,随即计上心头,当机立断随着那女子的马车尾随回了府。
马车在一气势恢宏的宅邸后门停下,那女子很快被一众侍从和管家模样的人拉进了宅邸。
颜礼只给了勒其一个眼神叫他留在这里把风观望,自己翻进后院潜进大宅。
屋檐之上,颜礼小心翼翼揭开一块砖瓦。
屋内那中年男人的脸他看的不大真切,只是穿着打扮处处彰显贵气,大概就是这府邸的主人。
男人一手背在腰后,一手指着面前的侍女和小厮厉声狠狠训斥:“混账玩意儿,那么多人连小姐都看不住。”
一众随从急忙跪地求饶,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似是不解气,狠狠踹倒跪在他脚边的小厮:“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小姐,你们便都等着人头落地吧。”
男人懒得听侍从的辩解,抬手让他们全都退了出去。
中年男人长长叹了口气,拉过那年轻女子把她按坐在红木椅上,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你如今已是死人的身份,怎可偷跑出府呢?”
那女子浑身颤抖不止,全然进不进去自己父亲的劝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