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54)
淮宁略微沉思侧目望向沈归,沈归自小习武,能做皇子和圣上的贴身侍卫必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赤手空拳和刀剑乱舞想来那面具男人不会是沈归的对手,或是再不济沈归也能与之平分秋色。但骑射狩猎未必能有五分胜算。
军中武将属荣光最为拔尖面面俱到,可淮宁来绮春园只为避暑,怎会随时随地将军中副将带在身边?
如此不就是为了要他骑马难下,硬是要从颜礼和柳昭旻这两个与他颇有渊源关系匪浅的人里选一个出来作陪。
可柳昭旻一届书生文官,显然不能与训练有素又精于骑射狩猎的北疆人相提并论。
至于颜礼,他现下的身份首先是国师,同样也是文官而已,淮宁现下又有什么立场要他再为自己做这些事呢?
正当淮宁好似终于下定决心抬眼望向沈归时,却见颜礼先他一步站起身来,双手捧杯邀对面的固伦共饮。
“北疆使臣所言极是,骑射狩猎本就不单于行,若能与使臣举荐之人切磋,实在不失为一大乐趣。”
眼见颜礼顺了自己心意目的达成,固伦同样从席间站起身来:“外臣在此谢过陛下与国师赏脸才是。”
语毕,固伦把视线从颜礼身上移开,转而望向淮宁,抬了抬手中的酒杯示意。
颜礼明白他这是邀淮宁同饮,从前这类宴会有他特地嘱咐手下人为淮宁把酒换茶,可今时不同往日,眼睁睁看淮宁一杯接一杯烈酒下肚,他却不能开口言一句不可。
“既然如此,那现下即刻就到围猎场如何?”
颜礼略微提高音调,边说边一掀衣摆走到固伦身边碰了碰他的酒杯,随即就仰头一饮而尽。
淮宁薄唇紧抿,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他半点动容。他长睫微翕,可目光始终都没有完完整整的在颜礼身上稍作停留。
既然颜礼开口,固伦自然也是如他所愿,与之碰杯共饮下杯中酒后比了个“请”的手势。
柳昭旻也走出席间,几人并排站在一起等着淮宁示下。
淮宁唇边漾起个弧度清浅的笑意:“诸位爱卿同使臣先行过去便是。”
说完众人颔首应是,淮宁随即给自己身侧的沈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一同过去为颜礼和那面具男人准备所需用品。
众人离开后方才还热闹的大殿顿时冷清下来,和安正要扶淮宁起身,却见淮宁闭眼按了按有些抽动的额角。
真不知道是今日饮酒多了几杯还是颜礼亲自请命哪一个惹得他头疼。
“陛下是在担心国师会输?”
和安待在淮宁身边那么多年,只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透淮宁的心思。
淮宁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他既不担心颜礼会输,也根本不怕颜礼会输。可他到底在心烦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只是颜礼站起身坚定又决绝的说出那些话时,他就不再拿得住自己的心意,不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想到没有客久候主的道理,淮宁心烦意乱的睁眼,只淡淡略过和安就知道和安全然明白了。一边拿过手杖递给淮宁,一边伸手过来把淮宁扶起身。
围猎场的布置依旧。去年今时,颜礼在这个草场之上亲自遴选可塑之才可用之人,而淮宁坐在宽大的布伞下目不转睛从头到尾陪着他。
这一切分明都历历在目,从前那个时候淮宁满心满眼都是他眼前的这个人,他甚至连片刻都不愿意从这人身上移开视线。
仅仅只是看着他什么都不做,淮宁好似就被柔情蜜意充斥了自己整个人从轮廓到内里。
他义无反顾交出真心去爱的人,到头来却伤的他遍体鳞伤,也让他彻底变成一个笑话。
和安扶着淮宁落座的一霎那,淮宁也彻底把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完全泵退出了自己的脑海。
他抹杀不掉这个人曾经在他心底里存在的痕迹点滴,但至少现在他还能及时止损。
和安亲自去请了固伦过来在淮宁身旁落座,二人坐定后身边有侍女上前为他们放上备好的茶水与点心。
固伦抬起茶盏饮了半杯,恭恭敬敬示意淮宁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不知陛下喜欢看些什么花样,外臣就擅作主张与国师商议后准备了。”
固伦话音刚落,就见柳昭旻走到淮宁身边的座位,在坐下时极小弧度的对淮宁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准备好了,叫淮宁宽心便是。
柳昭旻与颜礼平日里再不相与,再互相都看不顺眼彼此,可都是明事理以大局为重之人。显然二人是同淮宁一心的,看样子柳昭旻也对颜礼颇具信心。
眼看柳昭旻点头后淮宁这才笑着端起茶盏,目视前方不疾不徐回道:“使臣是客,大淮从不讲究客随主便,况且不过这等小事,只按使臣心意来便是了。”
淮宁三言两句就堵了固伦的嘴。而固伦也不会再自讨无趣,二人都默契的没在开口言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胜负
前方百米处立了两个标靶,而颜礼和面具男背对淮宁和固伦站定,颜礼的标靶前站着勒其,面具男人的标靶前则是使团里的人。
盛夏闷热不堪,天空透蓝,白云夹杂着一丝酷暑气息。周围气温不降反升,蝉鸣声不再像午时那样焦躁急迫,反而悠闲颇有摇曳的姿致。阳光照映得一切迷迷朦朦起来。
标靶前的两人左右手和头顶分别都放了一只瓷碗,耳畔有带着热浪的夏风吹过,颜礼望着自己身侧的面具男人,笑说“请”。
淮宁目视前方,看似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二人中间,可他却有意无意总是把自己的目光更偏向于颜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