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55)
那面具男倒也不和颜礼推辞相让,从背后抽出一只纯白的箭矢就放在长弓之上,双眼微眯。
白箭“嗖”的离弦,稳稳当当穿透了自己标靶前那个男人左手上的瓷碗。
艳阳高照,地面温度如同烙铁般滚烫。
颜礼望着远处从正中间裂成两半摔在地上的瓷碗,略微一挑眉,微微侧目测量了距离和角度后抽出箭矢。
他从未轻视与小觑自己身旁这个北疆男人,现下看来这人确实如他所料。
箭矢射离弯弓时带起一阵清脆的细响,颜礼所射出的箭矢也不出所料的正中瓷碗。
这不过是小试牛刀正常发挥罢了,可偏偏从前这种时候颜礼知道淮宁一定在自己身后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
在他回头的时候他一定能看到淮宁的笑颜,以及二人视线相撞时淮宁微微染上红晕的脸颊。
如今明知道再不会有这样的画面,他却下意识留有一丝侥幸与期望,抓心挠肝一般忍得辛苦,憋了几次这才忍住没有回头。
颜礼一手紧握弯弓,在他出神又分心在淮宁身上时,身旁的面具男人已经一箭射穿自己标靶前那个男人右手的瓷碗。
他饶有兴趣的侧头看向颜礼,见后者丝毫没有反应时也并不恼,面具之下的脸隐隐约约渗出个难辨他本意的笑容。
“国师怎么能在此情此景之下分神呢?”
面具男人握着弯弓侧头比划了一下最后一个瓷碗的位置,声音冷清的唤回颜礼的思绪。
淮宁的目光从始至终不曾定格在颜礼身上,可尽管如此他依旧用余光看到这人愣神。
柳昭旻望着面具男人同颜礼交谈,又不动声色的不经意间扫过淮宁。
颜礼甚至不曾给面具男人一个正眼,倒也把这人显而易见的调侃戏谑照单全收。
“外使提醒的是,此情此景——”话说间,颜礼已经飞快的抽出箭矢:“不应分神。”他双眼微眯就让手中的白羽箭矢离弦,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勒其右手上的瓷碗在被白羽箭矢穿透的一瞬间他也恰好松手,瓷碗在半空中裂开,碎片悉数摔落在地上。
面具男人紧抿着嘴唇,没人能看清他面具之下是怎样一张脸,也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他拉开弓弦对准自己标靶前的男人时,大抵是气势凌人又被锋利的箭矢对准,那男人有些发怵,双腿一抖脑袋倾斜,那头顶的瓷碗就摔落在地碎成两半。
这等自灭士气之事视作大忌,哪怕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面具男人周身所散发出来的严寒逼人。
颜礼握着弯弓的手一松,饶有兴趣的扬起下颚。
柳昭旻下意识侧目看了一眼此时面上有些挂不住深色不大好看的固伦,而淮宁若无其事的直挺着脊背端坐,神色自若,与颜礼同出一辙。
那摔了碗的男人浑身颤抖着跑到面具男人身边,还来不及开口求饶就“噗通”一声跪倒在面具男人脚下。
颜礼双手抱在胸前略略望了一眼跪地不敢抬头的男人,他显然害怕的厉害,分明就是格外恐惧眼前的这个面具男人。
比起那个油嘴滑舌的使臣固伦,显然是眼前这个面具男人更具威慑力。光是站在那里就不怒自威,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面具男人凝了一眼趴在自己脚边的人,似是反复深深呼吸了几次方才强压下自己心头的震怒。
他毫不犹豫的狠狠抬腿踢开自己脚边的男人,声音低沉又细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滚。”
面具男人暴戾之气萦绕充斥在周遭的空气之中,颜礼避之不及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朝后退了几步。
“手下人不得力,让诸位见笑了。”
面具男人转身环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淮宁身上,一手虚虚抚上自己胸口略微颔首致歉。
“不打紧,一人不得力,换一个就是了。若是外使手下无人可用——”颜礼话说一半转头看向沈归,沈归也极其默契的朝前迈出一步。
“陛下亲卫岂不是小题大做,如何受用得起?”
面具男人抬手止住沈归,随即小弧度的偏头,隔着这张冰冷的面具,颜礼都能隐约看到他愠怒的神情和眼神。
光是面具之下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与自己视线相撞,固伦的呼吸都显而易见的加快了几分。
甚至不必面具男人开口多言一句,就见固伦自己站起身来。
“这等小事还劳使臣亲自出手吗?”
淮宁故意换上一副面带惊异的样子,却见固伦颔首低眉道:“手下人扫兴,外臣应当亲自以身作则才是。”
这等自降身份之事淮宁当然不会出言相拒,闻言只笑着点头应允:“使臣自便。”
眼看固伦走到标靶前顶起瓷碗,颜礼尚还疑惑一届使臣反而惧怕听命于自己手下侍从,就见身旁的面具男人已经把白羽箭矢抽了出来。
颜礼随即也抽出自己的箭矢架在弯弓之上,面具男人的动作微微一滞,他看出颜礼本意是这最后一箭要二人同射,并未多言婉拒。
二人箭在弦上,周围的人纷纷都屏息凝神,视线都集中在颜礼和面具男人的弯弓之上。
颜礼双眼微眯,余光正好看得见面具男人做出与他几乎一模一样脱模而出的动作,他目视前方,下一瞬间二人就不约而同的齐齐松了手。
两只洁白的箭矢破空而出,伴着烈日骄阳与滚烫的烈风飞向目标所在。
两只箭矢其中之一不偏不倚不差分毫的稳稳射在瓷碗正中的位置,而另一只稍稍偏了不过半个指甲盖的距离,箭矢射在瓷碗之上后瓷碗出现一条裂缝,而后才碎开裂成两半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