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58)
看来那面具男人紧随其后,大抵就在距离自己不过百步的地方。
颜礼薄唇紧抿,整整齐齐的牙齿不自觉合拢紧咬在一起,五指和掌心因着太过用力的攥着缰绳而被勒的发红。
他忽然听到耳边出了马蹄声声和夜风习习外的第三种声响,下一秒就感觉到左手手臂传来一阵阵痛。
颜礼侧目去看自己的小臂,果然狠狠插进一只红色的箭矢,渗出的鲜血在这夜色之下格外刺目显眼,很快染红了他白色的华服锦绣,顿时鲜血淋漓。
除了射中他肩下手臂的这只箭矢外,颜礼很快看到自己面前的一只野鸡也被狠狠刺进一只箭矢。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北疆男人倒当真是“一箭双雕”。
颜礼冷冷一笑,周身不见那面具男人的身影,届时只需说是天色昏暗视野不清,同时射出双箭想要命中野物,再最后为自己的收获再添一笔,可天色已晚导致误伤颜礼,这样便能全然把自己择干净。
而颜礼却只能默默吃了哑巴亏。
那人就像是算准了颜礼绝不会追究此事反而会息事宁人一般,准确无误的拿捏住了颜礼的心意。
若他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他就不仅仅只是西域的使臣和大淮国师而已。
可颜礼在乎淮宁,胜过自己贵为西域二王子的名头。
正因如此,他会为了淮宁选择隐忍和让步。在这片土地之上,他首先是大淮国师,其次才是西域使臣。而堂堂西域二王子殿下,只会被掩盖在这两个身份之下,他绝不会借题发挥。
遥想从前,颜礼虽不是锱铢必较的性子,可自小众星捧月被父皇王兄捧在手心里长大,除了在军营之中吃的苦与亏,自然没有尝过咽下哑巴亏的滋味。
想到这里,颜礼只是漠然惨淡的勾唇一笑。
他之所以愿意做到如此地步,愿意以大局为重,不过只是为了不叫淮宁为难罢了。
他在乎淮宁,彻头彻尾的在乎。在乎到他首先为淮宁考虑,接下来才是自己。甚至在将淮宁牵涉其中的问题里,他自己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就算在淮宁看来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感动自我,他也仍旧心甘情愿。
颜礼腾不出手去按住被箭矢穿透的手臂,只能任由泱泱鲜血滴滴答答缓缓流个不停。
他看不到自己此刻的面色都变得惨淡几分,好在他驭马技术极高,自小也算是在马背上长大,身下狂躁的黄骠马已经渐渐在他的控制下有了几分平缓的迹象。
“大人!”
正当自己暗自思忖脱身的解决之法时,勒其追上来与他并肩而行。
“您的手…”
勒其一边拉着缰绳驭马,一边还要分心来看颜礼的手。
颜礼抬眼望向远处繁茂的植被荒野,估摸了一下自己要是跳下马背能有几分不让自己受伤的几率。
黄骠马的速度虽然慢了一些,可眼下他左手中箭受伤使不上力,多多少少有一些勉强。
不然仅凭这样,以他的身手如何能够困的住他?
“大人,您快些过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箭
勒其单手拉着缰绳,他身下不过是普通马种,要维持和发了疯的黄骠马一般速度本就有些困难,现下还要分出一只手来接应颜礼,稍会不慎怕是他二人都要双双从马背摔落。
“你离我远些。”
颜礼摇了摇头,一边提高了音量把身下的黄骠马与勒其拉开了距离。
“大人…!”
眼看快要到达草场营地,身下也终于从杂乱无章横亘绵延着枯枝败叶的杂乱地来到了较为平坦不易受伤的草地,颜礼看准时机松了握着缰绳的手,右手按住自己受伤无力的手臂,一跃跳下马背,蜷缩着身体随着冲击滚动来缓冲自己的身体。
黄骠马一溜烟冲的没了踪影,颜礼一手按住自己的手臂,一边有些吃力的坐起身来。
勒其飞快拉停了自己身下的马匹,那马尚未站稳他就急不可耐的翻身下马跑过来扶起颜礼。
“大人,您怎么样?”
勒其扶起颜礼,眉头紧皱,满目担忧的打量着颜礼手臂上的箭矢和流个不停的鲜血。
眼见颜礼望着自己摇头示意并无大碍,二人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勒其也就全然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黄骠马消失的方向,很快回过神来,扯下自己内里的布条为颜礼做了简单的包扎。
这单调的布条看起来于事无补,不断渗出的鲜血就快染红了大半纯白的布条,在周身昏暗的光线之下显出一种别样的妖冶。
彼时最后一抹斜阳也已经西沉,半轮弯月遥挂在半空天际,正徐徐往上升起。
周围响起马蹄踢踏的声音,淮宁下意识屏息凝神去听,想要辨认出这声音是出自谁的坐骑。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马驹的踢踏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可渐渐能听出来这是出自谁的坐骑时淮宁几乎是下意识皱了皱眉,果不其然众人随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时率先从地形复杂的狩猎林中闯入众人视线里的是那个面具男人。
淮宁掩去面上不易被察觉的轻微波动,转而换作方才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见那面具男人跃进众人视线后微微拉住缰绳缓下自己的速度,乌骓马速度缓慢下来,与此同时面具男人从身后抽出一只箭羽,眼睛微眯,准确无误的射中自己正前方半悬挂在空中的红色花球。
那红色花球被一旁的侍从接过,柳昭旻不似淮宁那般没有半分喜怒形于色,尽管他尽力克制隐忍面上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