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67)
而他们二人之间都心照不宣。
付弋平为表自己的衷心将完整的虎符其中半块交还给了淮宁。而很早之前他们就明白,付弋平此举并不代表他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不能代表他对家国天下,江山社稷毫无觊觎之心,对圣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颜礼抬眼即见淮宁满面愁容的模样。不知为何,如今只要看到淮宁紧缩的眉头,他就满心满眼都只想为淮宁分忧。
他不想再放纵让淮宁独自一人去承受面对这一切。
哪怕这句话,他如今到往后,都再无半点身份和立场对他说出。
“付弋平正当壮年,绝不可用颐养天年这般荒唐的理由要他回来。再者,他舍不舍得愿不愿意吐出手中兵权是两说,但一定绝非易事。”颜礼淡道。
贪心不足蛇吞象,只要人的欲望有了一星半点的膨胀,那将是永远都填不满的无底洞。
窗外夜凉如水,冷月清冷的银辉遍酒苍茫大地。举目远眺,但见远方的山峦朦胧可见。夜风阵阵,宫墙上枝叶随风摇曳,飒然有声。
“你亲眼所见,也明白荣光是可用可信之人。”
颜礼语气笃定,淮宁自然相信他的一言一语。
这是颜礼万里挑一亲自遴选之人,他当然会无理由的相信他所做的选择。
“朕并非是不信。只是你如何能寻一个不令旁人起疑又能名正言顺将荣光安置在付弋平身边?”
“此举一为分权,避免他一家独大目中无人;二为眼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颜礼笑着侧身看向淮宁,似乎胸有成竹,已然寻得了一个解决之法。
“前些日子北疆人大肆在京城中活动,后又有其使团贸然来访。事出蹊跷,其心必异。只需放出消息并略微渲染,且付弋平所驻守之地与北疆相接,派荣光前去不过是因其蠢蠢欲动,为求万无一失罢了。”
淮宁五指攥紧了华服的袖口,这是颜礼为他铺好的路,为他所寻得的最好的理由。除此之外,若要不打草惊蛇又能一石二鸟,似乎已经别无他法。
可颜礼能够想到做到如此地步,可见他心思缜密心细如发,必然是暗自思忖过后方才得出得结论。
但自己若是再一次理所应当的接受,淮宁只觉得他欠这个人的越发还不清了。难道他二人之间的相欠此生注定要纠缠不清么?
如此循环反复,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的,淮宁知道,只会是自己。
可只要看到这个人,他万般努力下定的决心就会在顷刻间崩塌,也在转瞬之间土崩瓦解。
“陛下…”
颜礼见他出神,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将他的思绪唤回。
“此法还算稳妥。那便有劳国师费心,早日安排下去便是。”
这话叫颜礼终于松了口气。如今他摆明自己的身份是大淮国师,为君王分忧不过是自己分内之事。这一切不是他要强加给淮宁的好意,他也不愿这一切再次成为淮宁的负担。
他不想被淮宁…越推越远。
可这次颜礼没有应声,反而自顾自的答非所问:“你我之间有多久,不曾这样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话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深陷
闻言淮宁心跳猛然漏了一拍,如同从万里高空坠落而下时带来了一瞬的不适感。
“你总是在意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做甚?”
颜礼目光一凛,瞳孔有些瞬缩,轻轻摇了摇头,反而大方坦荡的承认自己的内心所想:“对我而言,这些并非是无关紧要之事。”
“是你总要揪着往事不放。”
颜礼明白过往淮宁已不愿再提及,也明白如今只会成为淮宁最为心烦与痛苦之事。
他只苦涩一笑,若是从前他咄咄逼人,凡事只看自己意愿,一意孤行而来,从不顾及淮宁的感受。
那这些日子他为淮宁所愿而做出的转变与从前的自己背道而驰。
只是他心甘情愿如此,可淮宁却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也不愿再次回到他身边亲自来看看他的改变。
如今他也算是被彻底磨平了棱角,他渐渐明白自己所想所要,也自然而然会把淮宁的想法置于首位为他考虑。
其实他的转变极大,可淮宁却再也不会发现,也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至于方毅…”颜礼话锋一转,没有再继续刚才那个让淮宁不悦的话题:“这些日子也算与他往来密切,我会盯紧他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再来回禀便是。”
语毕,二人之间忽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方才彼此之间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冷静的让人发指。仿佛他二人之间当真只是最寻常不过的君臣关系。
仿佛从前的一切欢声笑语点点滴滴,从唇齿交融再到肌肤之亲,不过只是一场旖旎美梦罢了。
当梦醒一切都该归于现实平静,淮宁能洒脱的抽身离开,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也不愿清醒的人,却只有颜礼。
他忽然莞尔一笑,觉得拥有与否都不在重要。
“而今还能如此平淡的与你相谈,我已心满意足再无所求。”
这话颜礼说的并不大,可偏偏在这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只觉得让人震耳欲聋。
淮宁答不上他这话,干脆沉默不语直接避了他所言。
颜礼倒也并不在意,可站起身来的动作却让淮宁下意识就往椅背后一缩。
见淮宁如此,颜礼微微怔愣出神,但又很快就反应过来淮宁这是害怕自己会再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淮宁突如其来的瑟缩不仅让颜礼瞳孔猛然一滞,心中更是五味杂陈难以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