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7)
勒其出了大殿,见叶之砚还守在门口,和安也端了姜汤过来。
他望着冒着白气的姜汤思忖片刻,沉声开口:“先别进去,放在一旁备着吧。”
和安也没有多问,乖乖听话照做。
“副使大人现在要去哪?”叶之砚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有些别扭的眨巴着眼睛望向勒其。
勒其不痛不痒的看他一眼,微微抬起手中的令牌。
“在下同大人前去。”叶之砚顿了顿,“可以吗?”
说完这句话后叶之砚就涨红了脸,他一个太医,也不知非要去凑什么热闹。但他一心只想和勒其多待片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勒其再次一言不发的沉默了片刻。他想不到一个太医能帮上什么忙,但转念一想,只要不添乱也就无伤大雅。
况且勒其对这人虽说不上喜欢,但也不会生厌,于是便轻轻点头应允了。
颜礼直挺的背微微一垂,整个人终于放松一些。
榻上人面色灰败,惨白的甚至有些骇人,就连唇瓣都没有半点血色。胸口起伏微弱,整个人就像全然失了生气,虚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无暇美玉。
颜礼静静看着淮宁,犹豫片刻后伸出手来。他手指微颤,内心几经煎熬,却在快要触到淮宁面颊时别过头,手握成拳收了回来。
他沉沉喘息着,不再敢多去看淮宁一眼。此时此刻仿佛溺水的人是他,似是被绳结缠绕身躯,将他禁锢住,不再被给予呼吸的权利。
他闭上眼,那股无力的痛苦仿佛铁钩生生将心脏划破。
在他没有抓到淮宁之前,他确切的感受到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恐惧与不安。
随之而来的窒息占据大脑,撕扯着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
直到淮宁被他牢牢拉入自己怀中,那根被猛烈拉扯着,随时都可能断裂的弦才重新回归原处。
窗外阴云蔽月,似巨石压在人的胸口。寂寂冷辉洒满大殿,辨不出现下是什么时辰。
勒其无声无息走到殿内,见颜礼没有任何动作,这才压低声音恭恭敬敬道:“大人,湖里的东西…属下已经捞出来了。”
颜礼看了一眼现下睡的还算安稳的淮宁,起身走到窗前,保持一定距离后方才开口:“身上可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勒其眸光一暗,缓缓摇了摇头:“两具尸身都用白布裹的严实,加之水泡时间太久,是男是女都难以辨认。”
颜礼眉眼微皱,他回身看了一眼榻上的人,似是联想到了什么:“那个太医…”
“叶太医?”
颜礼记不清叶之砚的名字,只记得自己旁敲侧击问淮宁此人可否能信任时,淮宁对他说这是自己唯一可用的太医。
“您若信他,他便是可用之人。”
勒其从不揣测主子的心思,但他到底是跟随颜礼多年,倒也能将他心中所想看出个大概。
见他神情认真,颜礼反而失笑:“你就这般笃定?”
“属下对他说不上喜欢,但并不讨厌。这位叶太医,倒对属下说过不止一次,若有他能帮上忙的,只需找他便是。”
勒其毫无半点隐瞒,就这样将叶之砚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红着脸对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了颜礼。
颜礼深吸一口气,按了按眉心,声音虽沉却毋庸置疑:“陛下信他,我便信他。”
他回身拍了拍勒其的肩:“去找他吧。务必谨记,此事不准对陛下走漏半点风声。今夜我会留在这里,你不用过来了。若有线索,明日来报。”
“属下明白。”
勒其一向沉默寡言,也雷厉风行。默默出了大殿没有片刻犹豫就朝着太医院走去。
勒其找到叶之砚时整个太医院只有他一人当守。
本已有些犯困,但叶之砚看到勒其专门过来找他时整个人双眼冒光,激动的脚不沾地,心想也算是没白白答应替其他太医值守。
勒其话少,安静的在前头带路。七拐八绕领叶之砚来到使臣偏殿时微微打开门的一条缝隙,示意他朝里看。
叶之砚咽了咽口水,一鼓作气就大幅度朝里探头看去,生怕自己扭扭捏捏的模样会惹了勒其生厌。
当他看清屋里的东西时还是惊的瞪大了眼,身形一晃,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抬手就撞到了门上。
“叶太医,你若不愿,可以拒绝。”
叶之砚皱着眉头,吃痛的揉着撞到的手肘,抬眼对上勒其不带半分情绪的双眼。
他放下手来甩了甩撞麻了的经脉,大大方方推开门就跨了进去。在勒其面前自己全然不受控制,又如何能够拒绝他的要求。
可当叶之砚站在两具尸身前时,心中还是有些发怵,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
勒其拿过准备好的衣服工具,指了指屏风后,示意他别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了。
等叶之砚换好衣服走出去后,勒其已经帮他解开了两具尸身身上缠绕的白布条。
“副使大人,您不用帮忙的。”叶之砚小跑到勒其身旁蹲下,急的摆手。
“是在下有求于叶太医,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勒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剩下的,有劳叶太医了。”
叶之砚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脸“腾”一下就红透了,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待叶之砚处理好之后已是后半夜了,他换好衣服清洗过后却发现勒其若有所思的站在尸身旁。
“副使大人在想什么?”他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见勒其没有嫌弃方才放松下来。
“这尸身想来日后有用,但需入冰库存放,可在宫中太容易被人发现。”